青松一怔,半日后说道:“你说什么?”
白鹤隔了片刻,道:“咱们自小一处,从争抢打架到并肩而行,本来什么都好好的,可是,自从跟了师父,我便觉出我和你的不同来了。”
青松也不言语了,看白鹤神情郑重,只听着他说话。白鹤道:“你小时候是做过少爷的人,念过书,识文断字,记性又好,背这些汤药歌诀又快,我呢,连字都写得歪歪扭扭,背药方子半天背不下来,总不得师父的喜欢。”
青松道:“师父也不喜欢我。”
白鹤道:“可他待你总好些。”说着,心中一酸,过得一时,方接着道:“青松,你知道么,自从来了这儿,我便一直嫉妒你,好久了。哪怕你没对我干什么坏事。”
青松垂头不言,白鹤道:“我这时候,不想再和你一处了,我怕我哪一日发了疯,会伤你。”说着,向青松瞅去,只见青松眼圈泛红,他不敢再多看,移目瞧向别处。
明千霜听二人对话,思想道:“这白鹤,倒是也够坦荡。”
屋中寂静无声,好一阵儿,青松说道:“那好,你先走你的,只是别忘了我。”语声微微沙哑。
白鹤不知这话说出,自己也会这样难受,眼中泪滴下,不想叫人瞧见,背了身偷偷擦了,这才说道:“你从前那样唠叨,想忘了你也难呢……”原还想再说些话,可觉出鼻中拥塞,喉头哽咽,说出话来更比青松声音嘶哑,便不再说下去。
屋中又静下,好半日,青松方又问道:“那你要上哪儿去?”
白鹤说:“还不知道,天南地北,哪儿都去。”
青松道:“想去做什么?”
白鹤道:“只要不学医,做什么都成。”
青松走近他道:“学医多好。”
白鹤回头来,道:“是你觉着好。”说着一拍身边那张案桌,又道:“你别说,我学制毒那还有点心思,说到学医,头疼得很。”叹了一气,道:“要是再碰这些东西,说不准我要变成师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