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磬指了那青年道:“金木心,你可认得他。”他目光在百日门人丛中扫了一下,又问道:“哎,金芙蓉呢。”
金芙蓉早听见了这里动静,从远处过来,道:“我在这儿!”
各人望去,司马磬道:“来了便好,正有事和你们掰扯呢。”说罢,又道:“我问你,你可认得这孩子。”说着,右手搭上那青年的肩头。
金芙蓉瞅了那青年一眼,道:“认得,昨日我和弟弟到村中去买鸡,经过一条窄道,这人提了两只木桶在前头走,可他走得又极慢,我和弟弟叫了好几声借过他都不理会,仍是占着道。后来我弟弟拍了一下他背,他一回头,便忽然把水都倒在我弟弟身上,咱们因此和他打起来,他可是也动手了。”
司马磬道:“你们叫他,他不理会,那是因他听不见!”一面说一面走到台缘,又道:“这孩子叫小影,生下来便又聋又哑,昨儿回头一见你们,你们两个又都拿着剑,他心里害怕,想逃,才把桶扔了。你说倒水在你弟弟身上,你弟弟是湿了哪里?”
金木心回想昨日,似乎那青年真是把桶扔了才淋了自己鞋子,这会儿听说他是聋哑之人,心中也后悔莽撞便动手。
司马磬又道:“这孩子小时候常受人欺负,不敢出门,这回咱们带了他出来,他欢喜得很。这几日咱们借宿在寺外的村里,昨儿这孩子好心好意去帮村民打水,半路上给你金芙蓉和金木心打了一顿。老头子看着你们姐弟两个像是有劲没处使,正好廉孤飞那里想寻你们切磋切磋,便帮了廉孤飞一把。让你们长个记性,别仗势欺人!”
金元极道:“芙蓉和木心也并不知这小兄弟是个聋哑人呀。”
金芙蓉道:“是呀,咱们若知道,定不会和他计较。”
司马磬冷笑道:“所以说你们欠教训么!便是你们初时叫他他不答应,还可想做是他有意为之,可是,后来你们打他时,没听见他哭叫说话,难道便没疑心他有什么不同的,当真是一点没看出这孩子的异样?下手可不轻啊。”这最后一句,那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金芙蓉、金木心这倒无了话辩驳,他二人昨日在气头上,见那小影会些拳脚功夫,还以为是哪个不服百日门的弟子有心挑衅,这时得知真情,不免也觉昨日所为对不住人,一时羞惭,也不知怎么好。
金元极道:“前辈,两个孩子不知这小兄弟是那样的,也算情有可原……”
司马磬忽然截断他话,道:“什么情有可原,都是江湖人,便应保着耳目心灵捷,眼见心察,头脑灵思,要是连前面人的举止异样都瞧不出,要么误伤无辜,要么被敌人所杀。他两个连这点体察之能都没有,还走什么江湖。再追溯,岂不是你这做父亲的教导不好。”
金元极当众被人数说,原是有气,但于司马磬所言却是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松风月出来道:“这两个孩子年纪都还小,一直都是在门中习练武艺,还未在江湖上走动过呢。”
司马磬瞧了他一眼,道:“兄台哪位?”
菩提尊者道:“这是雪龙教的松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