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蔚看向佑介，盘算着，要是没事，是不是要解散了？佑介却忽然开口了：“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你能陪我吗？”

“当然。来都来了，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奉陪到底。”

“差不多就是那样的地方吧。”

“卧槽你来真的？！”

当然，佑介是用了比喻的手法，他不是真的要带姜天蔚去刀山和火海，不过以姜天蔚的能力来说，去这两个地方反而会更自在吧……

因为，两个人现在的位置，是监狱的会面室。

佑介没有在监狱里的朋友，所以，他来这里，只有一个人可以见……

斑目一流斋。

通常情况下，抄袭是不会入狱的，通常情况下，这是用钱和道歉就能摆平的罪名，最多会追加一个“消除影响”。只不过，斑目的罪名里还有一条，他自己临摹小百合，然后把假画当做真画悄悄卖给收藏家，这就妥妥的涉嫌诈骗了。

斑目一流斋的精神状态意外的还可以，姜天蔚本以为这个人会一蹶不振，但仔细想想，都被改心了，从精神层面就类似一般人了。想必，在监狱里劳动改造，让他有一种确确实实在赎罪的感觉，精神上很放松吧？

“我从没想过，你居然回来见我，佑介……你……看上去稍微长肉了啊。”

佑介点点头：“因为，我有一个总会请我吃饭的朋友。”

“朋友，是啊，该多交点朋友的。在外靠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啊。”

姜天蔚在一边默默看着这对像是父子的师徒，谁能想到呢，一位是曾经的日本画代表人物，一位是如今才气逼人的新锐艺术家，两个人的交流居然是这种家长里短的东西。

“老师你呢？你在这里吃的还好吗？”

佑介一句话，斑目不禁眼睛里老泪纵横：“你现在，还愿意叫我一声老师吗？”

“啊，当然了。不管怎么说，我毕竟都从你这里学到了最重要的画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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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佑介或许会觉得有一个这样的老师是黑历史，是不堪回首的过去，是需要自己极力否认的存在。但现在眼界一开阔……他，也只是自己人生之中，曾经的过往而已。

不需要特别的去否定，不需要特别的去抹除，就好像兰亭集序上面的勾涂，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根本不会影响它本身的价值。

“你，你长大了，你有出息了，你比我，还有我认识的所有艺术家都有出息……”

斑目说着，不由自主的又开始哭了，虽然他这次哭的，跟当年在记者招待会上的哭像如出一辙，但内涵的感情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