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陈菀问。
小荷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发问:“他们好奇怪啊,为什么生了女儿要大肆庆祝啊?我阿娘生了我之后据说哭了好几天呢,生了我小妹也是,她都差点把我小妹扔井里淹死。只有生了我阿弟她才是欢喜的。这里的人真奇怪。”
陈菀看着小荷单薄的肩膀,有些心疼。
她揽住她的肩膀道:“这个世道对女子多有偏见压迫,这个是世界的错,不是我们的。别人看轻女儿,但我们自己却不可以。你想想明明生儿育女的都是女子,可她们自己却以生下女子为耻,这样真的对吗?”
小荷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她的阿娘、小妹包括所有的乡亲都一样。谁家生了小子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杀猪宰羊办席面,热闹的很。但生了女儿就是恨不得把女儿塞回肚子里重新生一回才好,有心善的好人家也顶多是善待女儿,也不会去大肆宣扬自己家多了一个闺女。
从古至今,从来都是如此。没人说这是不对的。
这样对吗?难道不对吗?
陈菀看她不说话一脸迷茫,又道:“你喝过蜂蜜吗?”
小荷点点头。
她又问碧水和红云:“你们呢?”
“当然喝过。”
“那你们知道蜂巢之中的蜂王是公蜂呢还是母蜂呢?”
三人摇头:“不知道。”
“一个蜂巢中平均会有五万只蜜蜂,可蜂王只有一只。所有蜜蜂都为它而服务,供养它,它只有一个职责,那就是产卵。”
“产卵?那就是母蜂?”
“是的。蜂王产卵,可受群蜂尊敬供养,那同样女人也生子为什么却要被男人踩在脚底?这样真的对吗?”
三人面面相觑,觉得陈菀说得很有些道理。这个道理她们从未细想过,可现在一想竟觉得这是最浅显不过的道理,为什么世人却一直颠倒黑白。
“姑娘,驿馆到了。”
门外车夫说道。
这个男女平等的观点陈菀灌输到一半,也只能戛然而止。
到了丽粟驿馆,当务之急是如何不动声色地把空桑锦移出来而不露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