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近岸,岸上有船夫等待。
冯明江安口中的三位“贫苦人”在目光别离之后被船夫引上船去彻底告别了这城。
少年众人被吸引,短暂的目送过三人。
江亭从未过多深入了解过如同小米家这般身份的人,所以显得甚是好奇。
先一步登船,詹一禾的视线游离最后落在了岸边等待的少年脸上。
于是坐在乌篷之内,挪着位置靠近些一边沉默的沈安。轻拍少女肩膀,詹一禾抬起的手指向岸上少年。
“小少爷他怎么了?看上去情绪不高。”
本是低头歇息,抽空打个盹儿的。身边女孩儿的问题使得她顺着所指方向看去。
眼见一双无辜的眼睛望去的是那一艘先一步驶远去的船,沈安笑着猜到他所想:
“他从没真正见过冯明口中的那些苦难者。”
“你的意思是小少爷生活在蜜罐里,养尊处优长大的环境让他见识的太少了?”詹一禾的语气忽然松懈,声音也失去控制。
这话被岸上观往的少年听见。
“未免太难听啦!小贵人!”赶忙上前来,忽略了船夫打算搀扶的手直接跳到船中。
“欸!”詹一禾见小少年的视线终于从那远去的船上挪移开来,便赶忙上前来搭话。满脸的好奇实在让江亭难以招架,詹一禾的热情令少年无处可退,“干嘛这么激动呀,是少爷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况且你的父亲这么爱你,你应该享受这样的人生。”
“父亲给的未来我不喜欢!”
对于江水曾经的严格管制,江亭从未妥协。
詹一禾当然看得穿。
“你不会以为能逃出来是因为你自己的本事吧,”又自问自答,她说道,“显然是你父亲放水了呀,否则怎么可能肆意妄为。”
“啧!”江亭倒是无法反驳,但小贵人说话心直口快实在难听,于是回怼道,“那你不是也以为靠着自己从符可钦陛下那儿逃出来的嘛,咱俩撑死了也得算个自信的半斤八两吧。”
“你……”下意识的反驳,本想脱口而出的解释在此刻也咽了回去,詹一禾似乎有难言之隐但不打算在此刻完全暴露。
“你如何?”江亭脱口而出。
“没事,我很好!”有话但不能直说,咬牙切齿难解心头憋屈。詹一禾只好认下江亭调侃的话。
见少女模样,少年瞬间自信,得意笑起来:“怎么样,被说说中啦?”
一脸欠揍相,江亭笑眯缝着眼睛故作挑衅的看着眼前与自己争执着跺脚的姑娘。
“好了。”从少年身后来,一声低沉是来自风折柳。
从岸上下来,握着悟虚祭的那手抬起后轻扶了两下少年后背:
“快去坐好,要走了。”
“好!”没有转头也知道身后人是谁,江亭乖乖认下后毫不犹豫坐到沈安的右边。
詹一禾肚子里的那口气还在憋着,见风折柳走来于是赶忙隐藏这异常的神态。
少年歪歪脑袋宠溺的笑着靠近她:
“你们两个撞见总是吵一架。”
“他小嘴儿比较欠嘛,况且他小孩儿一个,我和他闹着玩儿的。”
“我知道。”风折柳轻笑,眯眯眼睛轻柔点头。
生怕少年听见方才的交谈再问一次自己究竟如何离开的钦符城后宫,于是也匆匆往乌篷之内退去,坐到沈安的另一身侧。
“你们两个可要安静些哟,昨夜守了初识整个晚上。”
只是在少年人坐到自己身边的那一刻抬过眼眸,随后也便再次闭上眼睛。
待冯明上来后,乌篷船离开。
这船很快经过孩童所乘的破船,众人先一步到达岸边。
转头看过是深不见底的江河与江面上倒映出来的夕阳落日。
“上次一清醒的时候太阳才开始上升呢。”生怕惊扰了沈安所以憋了一路的废话没有说出口。下了船后的江亭急匆匆跑到詹一禾的身边再次唠叨起来。
“是呀。”詹一禾侧过身子,拍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伸展着手脚想要唤醒身体。
小少爷倒是贴心,在少女的身后替之捏捏肩膀。
肩膀敏感,詹一禾往旁边躲开。
也生怕少年多心,于是结结巴巴往回圆话:
“咱们往后去哪儿?回钦符城找磬廉的下落吗?”
“找他?”江亭不解,歪歪头问问。
“对啊,咱们一路走来不都是为了借势力吗。说好的当年玉榜上的高手,既然安国要杀,那咱们就救。当先看来,出了磬廉那位前辈或许是风折柳的旧相识,其他人实在有些没有头绪吧?”
本就不确信,说完这话之后于是微笑着略带着疑惑的看向始终在身后等待的少年。
“这事不急,前辈不愿现身,做多了是徒劳。世界如此不堪,他们之中总会有人先忍不住出山。”风折柳轻微摇摇头,回答少女的话。
“可谁都说不准前辈是自愿隐了身份与行踪还是被人所困。”
“倒是有这种可能。”风折柳认可冯明的话。
“那我们?”冯明再问方才少女提及的问题。
小主,
“离开前倾昱城那位皇帝找过我。”
少年嘴角轻佻,半低着头陷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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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阳浓烈,皇宫之内侍卫婢女各司其职,无一空闲。
在经历战争之后闻取城竭尽全力想要恢复甚至超越先前的发展与和谐。
住在这皇城中的少年没有在外面晃荡反倒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