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窦婴也急了,竟当着皇上和丞相以及众位大人的面开始揭田蚡的短了。
谁知田蚡竟一点都不慌乱直接承认了:“不错!臣是贪图享乐,可臣不过是好音乐狗马田宅,爱倡优巧匠之属,不像窦大人和灌夫两位大人,每日招集天下豪杰壮士,议论诽谤朝廷,不是仰观天象就是俯画山河,辟睨两宫,盼望着太后和皇上出事,希望天下有变,这样就好实现他们的大事业吧!臣实在是不知道窦婴他们究竟有何居心啊!”
这下窦婴彻底震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要就灌夫,却被田蚡扣上了谋反的罪名。窦婴看着田蚡嘴角那阴险的笑容,登时明白了,原来田蚡还记恨着当初讨要城南之地被自己拒绝的事。原来,田蚡不仅想要除掉灌夫,甚至还想扳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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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窦婴彻底慌了,连忙跪下身对着刘彻直呼“冤枉”。
刘彻一见情况不对,赶紧制止住二人的辩论,让大臣们提出自己的看法,结果谁知大臣们全都默不作声,毕竟以这二人的身份,得罪谁都不好受啊。
这时只有御史大夫韩安国站了出来,他对刘彻说道:“回皇上,窦大人说灌夫将军对我朝有功,这样一位功臣若仅仅只是酒后失言,确实不应当以其他罪名进行处罚。但丞相大人也说了,灌夫将军交往豪强,家累巨万,横恣颍川,凌轹宗室,这就是平常所说的‘枝大于本,胫大于股,不折必披。’既然二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还是请皇上裁决吧!”
说是廷辩,结果只有韩安国一人发言,甚至说了等于没说,还是要由皇上来做出决断。这下,刘彻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因为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心里的算盘根本打不起来!
看着大臣们一个个畏首畏尾,不敢表态的样子,甚至连朝中最为耿直的两位大臣汲黯和郑当时也不敢站出来,刘彻心里十分的窝火,直接对着内史郑当时骂道:“平日里你老是在朕面前说丞相怎么怎么样,魏其侯如何如何,怎么今日竟一句话都不敢讲了!看你这副样子,朕朕想直接斩了你!”
说完也不管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的郑当时,留下一众大臣拂袖而去了!
于是这场廷辩便不了了之了,田蚡看了眼窦婴,冷哼一声也扬长而去了,见此,众大臣便都纷纷散了。窦婴垂着头呆愣在原地,只觉得一切全完了。
田蚡来到宫门处,招呼韩安国同乘一车,两人都上车后,田蚡对韩安国不快的说道:“我和长孺共同对付一个老秃翁,长孺为何回答的模棱两可?”
韩安国看了眼一脸愤慨的丞相,过了好一会儿才对他说道:“丞相怎么这么不自爱自重?魏其侯毁谤您,您应当摘下官帽,解下印绶,归还给皇上,说:‘我以皇帝的心腹,侥幸得此相位,本来是不称职的,魏其侯的话都是对的。’像这样,皇上必定会称赞大人您有谦让的美德,不会罢免大人。魏其侯也一定会内心惭愧,闭门咬舌自杀。“
“可是大人倒好,别人诋毁您,您也诋毁他,这样彼此互骂,好像商人、女人吵嘴一般,多么有失身份啊!”
听完韩安国的话,田蚡这才意识到自己急于除掉窦婴和灌夫,反而没有考虑周全,便一改先前的不快,笑着对韩安国称赞道:“还是长孺考虑的周全啊!”
韩安国看着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处境的田蚡,默默的叹了口气,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皇上这次举办廷辩,理由无非只有一个,就是借朝臣来封堵太后之口,所以皇上是想保窦婴和灌夫顺便治一治丞相的,但谁知朝臣们都不敢得罪太后,反而都缄口了。
韩安国看了眼一脸胜券在握表情的田蚡,心知这一次,窦婴和灌夫两个人是没有好下场了。他不再看田蚡,转头看向车外,心里一阵悲凉,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