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刘彻站起身缓缓离开内室,在他的身后,原本双眸如死水般静寂的卫子夫,也慢慢转过头,注视着刘彻寂寥的背影,眼中的情感复杂又沉痛。
赵成看着眉头紧锁,满目愁绪的刘彻,忍不住劝说道:“皇上,您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这样下去身体哪能撑得住啊,您听奴婢一句劝,先睡一会儿吧!”
刘彻摇了摇头,无力的说道:“朕睡不着,朕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梦里一片漆黑,朕一直走一直走,终于看到了光亮,而子夫就站在那片光亮之中,然而不管朕怎么跑,怎么呼喊,子夫只是离朕越来越远,最后随着光亮一起消失了,朕再次陷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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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的声音在颤抖,赵成心疼的宽慰道:“皇上,那只是一个梦,您只是最近太累了而已。”
刘彻还是摇头:“不,不知道为什么,朕总觉得那不单单是一个梦,朕担心终有一天,子夫会离朕而去,特别是子夫现在对朕的态度,更让朕的这种预感越发强烈。”
赵成也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个人,连忙对刘彻说道:“皇上,既然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或许可以请李少君道长入宫给卫夫人看看,兴许李道长会有办法治愈卫夫人。”
“对啊!朕怎么把李道长给忘了!”刘彻欣喜的说道,他顿时一展愁眉,正欲派人去宣李少君,这才想起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刘彻对赵成说道:“现在时辰不早了,子夫应该要休息了。这样吧,你派人去通知李道长,让他明日一早进宫在宣室等着朕,朕下了早朝就过去!”
“诺!”赵成立即领命离开了。刘彻看着赵成跑开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一次,能够治好谖儿的病。
入夜,已经沉睡了的皇宫一片寂静,猗兰殿内还闪着微弱的烛光。刘彻只点着一盏灯,坐在猗兰殿的外室批阅手中的奏章。这些日子他都谁在外室,一是不放心卫子夫,二是怕在内室会打扰到卫子夫休息,而且他也怕看见卫子夫对自己的视而不见。
这时,刘彻隐隐听见内室传来动静。刘彻抬头看了下时辰,已经很晚了,按理来说卫子夫应该早已熟睡了才对。
刘彻心中纳闷又有些担心,便就着微弱的烛光静悄悄的朝内室的方向走去。他走到内室门外小心的朝内室望去,这时,他看见卫子夫只穿着里衣,正站在小公主的摇床旁,静静的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内室昏暗,刘彻看不清卫子夫此刻脸上的表情,卫子夫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刘彻担心她再这么站下去会感染风寒,正准备进去时,他迈出去的脚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看见,卫子夫的脸上有一滴亮光坠落,在这烛光微弱的室内尤为明显。
那是卫子夫的眼泪。
刘彻呆愣的看着那亮光越来越多,最后汇聚成线。
卫子夫就这么无声的流着泪注视着小公主,刘彻也就这么站在门外无声的注视着卫子夫,他扶着门边的手紧紧抓住,似要将手中的门掰出一条裂缝一般。
谖儿,你究竟是怎么了!
当李少君收到赵成派去的人传的话时,他便猜出了皇上找他所为何事。所以第二日李少君站在宣室内等着皇上的时候,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别人不知道卫夫人此病因何而起,可是他李少君十分清楚,谁叫巫女楚服的计划他也参与其中了呢!若是没有他的帮助,楚服又怎么能够安排出这么一场好戏。
不过不得不说,楚服这识透人心的本事,还真的不简单啊!不仅直击卫夫人的命门,甚至还能找上他,就连皇后都对她言听计从,这个人真是不能小觑啊!若是能与她联手,只怕这全天下的财富都将尽掌在他们手中了!李少君不禁在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