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快醒醒,我答应您,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我会好好看书,跟舅舅好好学习武艺,不再贪玩,也不再和别人打架,只要您醒来就好!母亲,您醒醒啊!母亲……”霍去病哭着伏倒在床榻上,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揪着每一个人的心。
卫子夫摇摇晃晃着站起身,刘彻注意到后连忙伸出手护在她的身侧,生怕她摔倒。
卫子夫来到霍去病的身旁,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充满怜惜的唤道:“病儿。”
霍去病抬起头,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在看到卫子夫后,凄惨的叫了声“姨母”,然后猛地扑到了卫子夫的怀中,边哭边低喊道:“姨母,你帮我把母亲叫醒好不好,你告诉母亲我以后再也不顽皮了,你让她醒来好不好!姨母,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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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心疼的抱紧怀里的霍去病,温柔的顺着他的背,任由早已哭成泪人的霍去病,将泪水和鼻涕全部蹭在了她的身上。
等到怀里的人哭累了,只剩下不住的抽咽时,卫子夫才缓缓说道:“病儿,你母亲她累了,要好好的休息。”
“母亲,她…她要休息…多久?”霍去病边抽泣边问道。
卫子夫微敛的双眸中满是沉痛,但她还是用着十分轻柔的声音对霍去病说道:“她要休息很久,很久,所以,病儿你要坚强,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要让你母亲担心,知道了吗?“
霍去病抬头注视着卫子夫的双眼,其中所饱含的情绪让霍去病知道,姨母是认真的,他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霍去病躲进卫子夫的怀里,不愿意看着她的眼睛,如责问般大吼道:“为什么!母亲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不止是霍去病,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像霍去病这样肆无忌惮的吼出心中的困惑。
今夜,对于卫家人来说,注定是一场不眠之夜。
刘彻,卫青,公孙贺,陈掌全部都坐在猗兰殿的外室,哭到睡着的霍去病此刻枕在卫青的腿上熟睡,只是眉头紧皱,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安稳。他们全部低着头默不作声,脑子里都在想着不同的事情,但有一点肯定,这些事肯定都和卫少儿有关。
卫孺,卫子夫和江雀留在内室,她们全都聚在床榻边,轻轻的对卫少儿诉说些什么,有快乐的,有搞笑的,也有遗憾的,但更多的是对卫少儿的爱。
太医们和廷尉府也全都熬了个通宵,好尽快将卫少儿的死因查清楚报给皇上。毕竟死了的可是卫夫人的亲姐,而且还是在宫中发生了这种事,皇上的脸色有多难看,他们可都是亲眼目睹了的。
就这样,天色在不知不觉中亮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卫少儿的身上,让她的身体看起来几近透明,似乎要消失于这阳光之中一般。
卫子夫不禁握住了卫少儿的手,掌心的冰冷让她忍不住心头一颤,随后慢慢握紧。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卫子夫才注意到卫少儿嘴角的弧度,让她不禁想起了兄长离开时的样子。
猗兰殿的人全部一夜未睡,刘彻因为不放心卫子夫,也将早朝取消了,而且,按照规矩,卫少儿也不能再继续留在宫内了,于是,刘彻只好最先开了口:“太仆大人,二姐接回公孙府后的一切事宜,就要劳烦你多操心了,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朕提。“
公孙贺刚准备开口应下,一旁的陈掌突然站起身,走到刘彻的正前方,跪下来说道:“皇上,臣有个请求!臣想将卫少儿,以臣之妻的名义葬入陈家祖陵!”
刘彻一愣,且不说此举于礼不合,这陈掌虽只是个庶子,但毕竟是陈家的人,以陈家的地位,只怕陈家的宗亲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吧!但刘彻也有私心,爱屋及乌,他当然也希望,卫子夫的姐姐能够有名有分,有可以日后同穴之人。
“可是,这……”刘彻顿时有些为难了。
然而,陈掌的态度却是十分的坚决:“皇上,少儿本就是臣未过门的妻子!我们虽未拜堂,但臣已经递了三书,就连六礼也只差亲迎之礼,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臣要于三个月后迎娶卫少儿。在臣的心目中,她已经是臣的妻子,所以,恳请皇上恩准!”
陈掌一头叩在地上,刘彻看着伏在地上似乎他不同意就不肯起来的陈掌,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后,沉声说道:“好!朕答应你,这件事朕会亲自下旨,这样,陈家的人就不敢为难你了!”
闻言,陈掌惊讶的看着皇上,十分感动的说道:“谢皇上!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