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一直看着自己的女儿，轻轻拍了拍婉月的手，点点头。

“哎，我们坐着聊。”

已经一年未见的女儿，虽然知道她在后宫受宠，但她还是细心地发现了女儿眼底的青色。

沈老夫人突然想到，今天似乎也是女儿沈舒华当年生第一个孩子的日子。

那孩子如果没有死，今天该何等地受宠啊。

思及此，她拉住华贵妃的手，握了握，轻声开口，“舒华啊，这些年过去了，你又何必自责呢？”

沈老夫人话一出，华贵妃的眼泪就止不住了，“母亲……”

婉月不知道为何母妃竟伤心地哭了出来，她以为是母亲好久没有见外祖母，想她了。

往年每年这时候，外祖母进宫，母妃总是哭。

她以为母妃是想家人了，因此她只要没事儿就出宫去沈家玩儿，最爱待的地方，除了表哥那儿，就是外祖母那儿。

每次她都会把外祖母的近况说给母妃听。

母妃听了总是夸她懂事儿。

可是，这么多年，今天她察觉到了，母妃似乎不是因为想外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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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在母妃眼中看到了很浓重的悲伤。

她赶紧拿起帕子，给母妃将脸上的泪水拭去。

“母妃，别伤心了，外祖母不是在这儿呢嘛。”

“我怎么感觉你和外祖母像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两人一听到婉月的话，立刻变了脸色，沈老夫人赶紧笑着对她说，“小婉月，你今日给你父皇准备了什么寿礼啊？”

婉月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华贵妃立刻趁着这时候，收起了脸上的悲伤。

也换了个笑脸。

“是啊，这丫头，连我都瞒着，说是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听绿芜说，好像是这丫头跟她在新安县认识的那个草儿姐姐的学的一个吃食。”

“还神秘兮兮地说，我们肯定都没吃过。”

“她昨天就准备了一整天，非得瞒着今天要亲自送给她父皇。”

沈老夫人宠溺地看着婉月，“婉月懂事了。”

“外祖母，等过了父皇的生辰，我也亲自给您做一份，您也尝尝，可好吃了。”

“好好好！那外祖母就不和婉月客气，我可就在家里等着你喽。”

“嗯。”

没了一开始的悲伤，三人在屋子里聊得十分开心，婉月全程都在哄着外祖母和华贵妃，将两人哄得笑得嘴都合不拢。

就在三人相谈甚欢的时候，绿芜走了进来，“娘娘，皇上他们回来了，准备准备我们该去御花园了。”

华贵妃听到绿芜的话，站起身来，她压住准备起身的沈老夫人，“娘，等会儿，我先去洗漱一下，刚刚笑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妆发有些凌乱。”

她叫来绿芜去了内室，沈老夫人则坐着和婉月继续聊天。

“外祖母，我娘今天是不是不开心啊。”婉月看着母妃的背影，有些担忧地开口询问道。

沈老夫人听到婉月的话，先是一愣，随后笑着开口，“你个小机灵鬼，你母妃可能是身子不舒服，你今天要乖乖的，可不能惹她生气。”

婉月想到自己之前身子不舒服的时候，母妃都会给她准备热热的红枣红糖水，她立刻叫来贴身丫鬟小昭，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沈老夫人看着懂事的婉月，十分欣慰。

还好舒华跟前有个婉月，不然她都不知道以她女儿的性子，这些年在后宫该如何过。

她慈爱地轻轻拍了拍婉月的脑袋。

眼尖的她看到了婉月戴着的吊坠绳子露出来了一部分，她帮婉月将那红绳掖进了衣服里。

她以为是婉月从小戴到大的那一条，也就没有拿出来看。

待华贵妃收拾好，她们一同去了热闹的御花园。

她们去的时候，御花园已经坐满了人，只剩下皇上和皇后娘娘没有到了。

华贵妃的位置在皇上座位的右侧，华贵妃今天穿着一身蜀锦长裙，长裙上用金丝银线细细绣着繁密而华美的海棠图纹，每一朵海棠花都仿若在裙摆上绽放着绝世芳华，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

其他人行过礼后，华贵妃端庄地抬了抬手，让他们起身，她则朝着自己的位置缓缓走去，行走间摇曳生姿，尽显尊荣与风华绝代的美艳。

有些离得近的命妇们都在窃窃私语，惊叹于华贵妃的美艳。

华贵妃如今已经年过三十，但看起来竟比有些刚刚成亲的小娘子看着都年轻，难怪人家可以专宠于后宫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