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油灯细细察看着这座教堂的每一寸,“我主动参加了陛下的军队,向异族挥剑,最终陛下授予我荣誉称号,让我回到家乡。我放弃了财富和名利,用所有积蓄改造了镇上的小教堂。”
“但我没有想到,家族对镇的祸害远不止对家族成员那么简单。在曾经小教堂洗礼过的镇民,全都在夜晚的时候会异变成那些像是蠕虫一般的怪物。就像是飞蛾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卵,现在卵孵化成蠕虫,很多人用尽一生去生活,生命的终点却在丝茧中变成飞蛾。”
几人刚好路过教堂的墓地,这里埋葬着过去数十年间死去的人。“他们没有棺椁,全都是火葬。”
亚希伯恩和一听出了他话语间浓重的悲伤,没有办法送同乡好友入土为安,在他的观念是极为不妥的吧。
亚希伯恩想了很多事情,但神父的话还未到终结的地步,“我曾向上主祈求许久,终于在陛下登基时,写信给他。他曾是我的将军,于是你们便来了。”
“我从未觉得你们向他们刀兵相向不妥,与其让他们知道自己身上残忍的真相,我更希望他们以怪物的身份死掉,以正常人的身份活下去。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不愿家族的丑闻远扬。希望你们两个能理解我的做法。”
这个附近教区最有威望的教士,低声下气,没有一丝趾高气昂,仿佛他的所有骨气都在几十年为家族所作恶行的赎罪中消耗殆尽了。
“神父先生,你应该有许多兄弟吧。他们现在又是如何呢?”亚希伯恩问道,他终于想起眼前这位到底是谁了。霍恩家次子,当年事发时,时间大约是这年龄相仿的三兄弟成年的时刻。
当初梦境中的次子顶着张亭北的模样,四子是亚希伯恩。这不仅仅是青染的梦境,同样也是每一个参与者的。而在亚希伯恩印象当中唯一叫做约翰的三子却和眼前的男人完全不同,他还记得这个约翰似乎还有一个情人吧。
或许当初的霍恩子嗣大半消亡,剩下一个人顶替了别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