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玄金异铁造成的箭伤那么容易痊愈么?”强圉君不屑道:“本朝太祖早年就被同样箭矢所伤,哪怕有甲胄保护,箭伤不深,照样一度卧床不起。晚年更是被箭疮折磨,药石罔效。”
强圉君说这话时,仿佛将大夏太祖当成某个倒霉蛋一般,话里话外没有半点敬意。
程三五还要反驳,长青厉声打断道:“冀州已经有流民聚众劫掠了,眼下首要是遏制乱象!”
此言一出,两人也不再争辩。阿芙望向李含光:“那就有劳李炼师广施妙法,净光天女及其幕后主使,交给我们内侍省就好。”
“净光天女如果再度现身施展神通、搬运水气,我应该会有所感应,届时会立即报知上使。”李含光说完这话,重新将目光放在蝗虫身上,面露疑惑。
……
闻夫子闪电般一手探出,抓住一只蝗虫,拿到近前细细打量。
“不太对劲,但我说不出来。”闻夫子把蝗虫递给旁边的洪崖先生:“你怎么看?”
洪崖端详片刻,语气冷淡:“是一种细不可查的虫豸,寄于蝗虫体内。”
闻夫子正要抬手捻须,听到这话,脸色微变,赶紧走到一旁舀水洗手。
“三尸九虫,寄于身中作祟为害。”洪崖看着蝗虫说:“但此法是藉由细微虫豸役使蝗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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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夫子仰头望向偶尔飞过的蝗虫,苦笑道:“搞出这阵仗可不容易,谁这么闲啊?”
“来了来了!可算把孔一方找回来了!”
此时木鸢叫嚷着飞入院中,随后孔一方推开院门,形容有些狼狈。
“让你们见笑了。”孔一方坐下喘息,显然经过长途奔波。
“我们刚刚听闻你忽然失踪,一来到魏州便见漫天蝗虫。”闻夫子问道:“到底发生何事了?”
孔一方连连摇头:“不清楚,程三五和内侍省的人正在围杀净光天女,忽然就有蝗虫铺天盖地而来。我当时也在远处监视,那些虫子感应到我的气息,直接扑了过来!”
见孔一方难掩恐惧之色,闻夫子不解:“那些蝗虫真就如此厉害?”
“我没见过追着人咬的蝗虫,而且……”孔一方很是艰难才说道:“而且密密麻麻的,我看见就害怕。”
木鸢嘿嘿发笑:“没想到你孔一方居然是怕这个,那你看见满屋子铜钱就不害怕了?”
“那能是一回事吗?”孔一方有气无力地反驳道。
“喂,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管管吗?”木鸢转而望向闻夫子。
“我现在就是一介化外之人,这种事轮不着我来管。”闻夫子自嘲一句,随后对木鸢说:“倒是你,当官当久了,总想着管事?”
木鸢也不客气:“你这是在讥讽我?”
“我是觉得你没必要为了讨好皇帝,故意去造舞乐机巧。”闻夫子端正起来:“你可知此等举动只会纵容帝王享乐之欲。”
“要不是为了帮无撄子查阏逢君,我用得着搞这套吗?”木鸢质问道。
“如果只是要查阏逢君的过往,根本不必这样曲折。”闻夫子看着木鸢:“姜偃,你这么做是有自己的盘算吧?”
听到这话,木鸢翅膀连连扇动,毫不掩饰恼怒之意:“我有点自己盘算又怎么了?你又不是不清楚,打造机巧偃偶要耗费多少材料?我不依附朝廷,人力物力你们白送给我吗?你当年跟大夏太祖勾勾搭搭,用尽手段将他捧上去,现在反过来责备我?”
“时移世易。”闻夫子言道:“当年饕餮之祸尚未解决,如今程三五行走人间,拂世锋也该功成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