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上的七神雕像,已经模糊难辨。
最后一尊“铁匠”雕像的头,在灰烬和火星中断裂纷飞。
“真主啊,请将您的光明赐给我们!”
梅丽珊卓用亚夏语高声吟唱,声音如海潮般高低起伏。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用一件宽大的披风,遮住了身上烧焦的衣服。
“光明使者”插在地上,依旧闪着红光,但缠绕剑身的火舌正迅速减弱。
待咒语唱完,“七神”只余焦炭,而国王的耐性也完全耗尽了。
他返回军营,把“光明使者”留在原地。
红袍女巫留了下来,让侍从收好那柄早已焦黑的长剑。
好个英雄之红剑!
看起来可真是一块废铁,围观的“洋葱骑士”戴佛斯·席渥斯心想。
几位大贵族逗留了片刻,站在火堆的上风处低声交谈。
他们一见戴佛斯望向自己,便都保持沉默,对这位“洋葱骑士”敬而远之。
在他们看来,戴佛斯不仅是得到了国王信任的小丑,同样是国王的耳目。
与他们这群身份高贵的领主贵族们格格不入!
戴佛斯也没去管他们,径直离开了。
附近到处都是军营,像是雨后密密麻麻生长出来的蘑菇,码头上同样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战船。
因为有“王家舰队”的存在,他们可以从陆上、海上两面封锁风息堡。
就如同十多年前“篡夺者之战”中的风息堡之围,梅斯·提利尔公爵和雷德温舰队的做法一样。
只不过史坦尼斯从“被围的人”变成了“围城的人”。
史坦尼斯陆上的部队,原本不足5000人马。
在蓝礼·拜拉席恩重伤濒死之际,获得了风暴地领主、以及以佛罗伦家族为首的部分河湾贵族的效忠,军队人数膨胀到多人……
再加上号称七国最强舰队的“王家舰队”,以及那位神秘的“红袍女巫”。
如今,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麾下的力量,在整个七国,都屈指可数。
这也是一些风暴、河湾地领主即便很反感史坦尼斯抛弃七神、改信红神的做法,仍旧没有弃他而去的原因。
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史坦尼斯争夺“铁王座”的胜算,非常之大!
…………
戴佛斯·席渥斯独自走向军营附近的一家酒馆。
众声喧哗的厅堂尽头。
“狭海亲王”萨拉多·桑恩正吃着盛在木碗里的葡萄。
他一见到戴佛斯,便挥手示意对方过去。
“爵士先生,来跟我坐坐,吃几颗葡萄如何?甜得很哟。”
这个里斯人向来油嘴滑舌,笑容满面。
戴佛斯穿过桌凳,拉了张椅子坐下。
他未被授封骑士之前,常跟萨拉多·桑恩打交道。
萨拉多·桑恩自己也走私,同时他也经商、放贷,还是个恶名昭彰的海盗,自诩为“狭海亲王”。
海盗只要有钱有势,照样被捧为亲王。
正是戴佛斯亲自前往里斯,才将这个老滑头招来为史坦尼斯效力。
因此,“王家舰队”起码增强了三成的战力。
“萨拉多大人,您没去看他们烧神像?”戴佛斯问。
“红袍僧在里斯就有座大神庙,成天烧个没完,嘴里唱着那个拉赫洛。
他们的火,我早看腻啦,希望咱们史坦尼斯陛下没多久也深有同感。”
萨拉多·桑恩自顾自地吃葡萄,把籽吐到唇上,再用指头弹掉:“亲爱的爵士先生,你真不尝尝这葡萄?”
他拿起葡萄串,在戴佛斯面前晃了晃,微笑着说。
戴佛斯摇头。
这时,一名女侍推开人群走过来,边走边掴开偷摸的手:“客人,您要喝些什么?”
戴佛斯点了杯麦酒。
“话说这战到底要打多久?我可是抛下家里的妻子们好久了啦。”
萨拉多·桑恩抱怨起来。
“海盗,”戴佛斯说,“你哪有什么妻子,通通是姘妇,何况你出的每一份力气都有重酬。”
“可至今为止,我得到的只有承诺。”
萨拉多·桑恩哀怨地说,“亲爱的爵士先生,我想要的是金子,并非白纸黑字啊。”
他又丢颗葡萄进嘴巴。
“等我们夺下君临的国库,你就会拿到金子。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是七国上下最讲信用的人,他会履行诺言。”
戴佛斯一边说,心里一边想:
这个世界真是颠倒秩序了,竟要出身低贱的“走私者”来为国王的信用作保。
“这话我听你的国王说过好多次啦,我的老友啊!
既然金子在君临的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