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琏真图的事业处于上升期时,却遭到萧干城的沉重打击。他虽然踏上了亡命天涯的逃亡之路,但并不盲目。他先是一路北上随走私商人偷渡至蠕蠕境内。虽然闻香拜圣母教已然覆灭,但杨琏真图并不落魄。他手中仍然掌握不少骗取教众的财宝,还可以借助一些尚未暴露的秘密信徒打探各方消息。在蠕蠕境内他花费重金见到了蠕蠕老可汗。蠕蠕可汗本来并不拿这位落魄教主当回事,只是碍于杨琏真图奉献了大量财宝,才不得不与之见上一面。
熟料杨琏真图巧舌如簧,见到蠕蠕可汗并不跪拜,而是危言耸听道:“大可汗,蠕蠕危已。蠕蠕灭族之患旋踵将至!”
杨琏真图所言激怒了在场所有蠕蠕头领。这些头领纷纷拔刀断喝。蠕蠕老可汗在最初的错愕和愤怒中很快冷静下来。他摆手示意,让手下众人纷纷安静下来。他缓缓问道:“不知杨先生何出此言?”
杨琏真图朗声笑道:“大晏如今正在全力疏浚从洛阳至江东的运河。而且似乎还有将运河修通到西安的意图。不知大可汗知否?”
老可汗拈须笑道:“华夏境内的运河不计其数。前代华夏也修通过从江东前往洛阳的运河。光凭一条运河如何能威胁到我蠕蠕的生死?”
杨琏真图仍然报以高深莫测的笑容道:“时移世易,如今的大晏国力蒸蒸日上,大晏天子更是一代罕有的雄主。他不会无缘无故的修建一条运河。”
老可汗也不禁频频点头道:“大晏皇帝确是文韬武略。不过这条运河与我蠕蠕何干?”
杨琏真图道:“大晏一旦修通运河,就可以将江东的粮草源源不断运往西部,也可以将京师的精锐送往西部。届时大晏一定会向西域用兵。若是西戎灭亡,则大晏将以辽东为右臂,西域为左臂,然后大军倾巢北上。如此则蠕蠕危已!”
蠕蠕老可汗听罢不禁一怔,随即陷入沉思。良久,蠕蠕老可汗方才问道:“不知杨先生可有什么破解的方法?”
杨琏真图仰天大笑道:“大晏随强,但四面皆敌。大晏北有蠕蠕,西有西戎,东有妄图称霸东方的倭国。还有大晏刚刚收复的内外云南,当地土司也都蠢蠢欲动。还有我闻香圣教十万教众深藏于大晏心腹。”当然这其中有杨琏真图夸大的成分。比如闻香拜圣母教鼎盛时期也无十万教众,如今遭到广闻寺灭顶围剿只剩下两千多教徒。
不过杨琏真图所言确实也有一定道理。蠕蠕老可汗叹道:“杨先生所言极是。只是这些势力不能戮力同心,难图大事啊!”
杨琏真图笑道:“杨某不才愿为大可汗前往说服各部,待十年之后一起发难,使大晏首尾不能相顾。届时大事可成!”
蠕蠕老可汗虽然将信将疑,但杨琏真图口嗨的前景实在诱人。不说别的,只要各方起事蠕蠕就可以趁大晏收尾不能相顾之际,抢一票大的。
再与蠕蠕订下十年之约后,杨琏真图又绕道东胡乘船抵达倭国。
在倭国杨琏真图如愿见到了推古女王的代言人大仲兄王子。二人相谈甚欢也立下十年之约。随后杨琏真图又乘船前往广西,进入贵州。他在贵州又与思州地区的土司达成盟约。熟料大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贵州大搞改土归流。杨琏真图仓皇逃窜到云南,与西南第一强国大卯国达成共同进攻大晏的图谋。随后杨琏真图再次进入安南。此时的安南已被大晏的军队占领。杨琏真图费尽力气找到安南最大的土司杨氏家族。他与杨氏族长定立下共进退的盟约。杨琏真图夸下海口帮助安南复国,并答应届时会全力支持杨氏家族成为安南王室。
尽管杨琏真图全力暴走,但如此围绕华夏转了一圈也过去了将近五年。杨琏真图本想前往西域说服西戎可汗。但此时大晏的军队已大举向西安、敦煌、凉州、玉门、哈密等地集结。他只好继续乘船前往忽鲁谟斯,在忽鲁谟斯弃舟登岸,然后再从大食国的西海岸登船前往远西诸国。他本想说服欧陆第一陆上强国佛朗察国(今法国)出兵共同对抗华夏。但弗朗察国皇帝洞穿杨琏真图的阴谋,严正回绝杨琏真图的请求。佛朗察国皇帝指出:“华夏是天下第一大国,疆域之辽阔、人民之众多远非远西诸国可比。华夏有从库页岛至金瓯角之广阔海岸线。即便我们的军队能够占领几座沿海城市或几座小岛,也无法深入华夏内陆。若是我们的入侵激怒了华夏,使他们集聚起强大、可怖的力量,我们将万劫不复。”
不过弗朗察国皇帝洞穿时空的预言丝毫没有影响到愚蠢的后来者。杨琏真图转道向南说服佛郎机国出动两万人的舰队扬帆出海前往遥远的东方。杨琏真图见阴谋得逞满心欢喜,熟料舰队刚刚到达好望角,佛郎机国就与邻国发生冲突。两万人的大舰队向北转回远西。杨琏真图一面派跟随自己的信徒先行回国向大卯国、倭国、安南杨氏和蠕蠕约定进攻华夏的事宜。自己则折返远西继续去游说远西诸国对华夏出兵。
小主,
就在杨琏真图在浩淼的大海上好似炒锅中的肉片被颠得七荤八素时,玉州屏山伯第依旧日日笙歌。现在萧干城每日下午陪老太太看戏,倒了晚上与几位伯父、叔父围着祖父喝着小酒看着西域舞姬跳舞。当然凡事没有不透风的墙,几位伯母、婶母每晚都跑到德音跟前告状。说什么好好的伯伯和叔叔都被干城带坏了。天天痴迷那些不知廉耻的西域女子。再者露胳膊露腿有什么好看的。
德音如今并不似以前一般严管干城,毕竟现在金川伯第和屏山伯第的家产爵位都已落入囊中。干城私下里不出大格也就算了。现在只要干城看西域舞姬跳舞,德音的心腹浣碧就在跟前盯着。每晚干城回来不洗干净就不让上床。德音抓住关键,划清红线和底线也就不再向以前一般深究。
这一天后花园喧嚣的乐曲都结束很久了,干城却迟迟没有返回房中。德音只好到后花园去寻找干城。清冷的夜色中,只见干城独自一人负手而立于假山之上。只见他目光炯炯仰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德音走上前,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件猩红色的战袍披在干城的肩头。干城握住德音的纤纤玉指,回过身说道:“夫人这么晚了,如何还出来爬山。”
德音嗔怪道:“还不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