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郑德贤忽然插嘴道:“良德殿下还打算把首都迁入尉礼城。姐夫能不能多拨付一些钱粮。”
良德连忙劝阻道:“大帅用钱粮的地方更多。有啥难处,还是小王自己想办法吧。”
干城眼看二人一唱一和,心中不禁一边暗骂郑德贤吃里扒外,一边腹诽良德女王贪得无厌。不过分割弱化扶余确实十分必要。若是扶余复国,那就又不知要耗费多少钱粮。当然给良德一些好处,以后也好去陛下面前邀功。
于是干城与良德划界,将泥河流域肥沃的土地赠送给良德女王。但征东将军府,也就是扶余仍然占据着自洗袍河至林津河附近的广大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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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良德女王终于占据了梦寐以求的泥河河谷。此时的泥河下游的平原,因干城制造的洪水,早已是千里无鸡鸣,正适合良德移民开荒。迁都之后,良德女王正好可以摆脱新罗国内大小贵族的掣肘。
郑德贤见缝插针,似是自言自语道:“迁都也不是个小事啊!”这回良德女王并未劝阻,只是眼巴巴看着干城。
干城无奈道:“好了好了,末将分三年给殿下拨付二十万两银子总是够了吧?”
熟料良德女王局促地搓着手道:“若是把这二十万两银子都折成粮食就好了。银子在新罗没什么用。征调民夫和士卒,粮食比银子好使。”
干城一愣,方才想到,新罗国不是一般的贫穷,外加人口不多,市场交易量又小,金银这等货币根本流通不起来。干城想了想道:“殿下拿着这些银两去泗泌城互市购买粮食吧。占城国与新罗国的大米比朝廷的大米便宜很多。”
她的所有野望都已实现,于是立即起身向干城下跪叩谢。干城在放任良德女王做大一事上也有种种考虑,既有于公的,也有于私的。
一盆羊肉十分应景的被端上案头,三人随即把酒言欢。酒席之上良德女王又说了不少感激的话。干城不失时机地提出:“殿下,如今扶余、白吉藩以及倭国都已伏法,新罗国也应当爱惜民力,削减军队。”
良德当然清楚干城的用意,于是连忙起身指天为誓,表示将国内军队削减至五万。良德能够当场作出让步,显然是郑德贤提前做过工作。
三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郑德贤忽然说道:“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泰西的僧侣。他说有重宝献给姐夫。”
干城眉头一皱,问道:“泰西能有什么重宝?我听姜士祯说,泰西诸国之人在海外经常打着贸易的幌子四处劫掠。我朝的商队也被泰西人抢过。”
郑德贤道:“四处打劫好啊,备不住就真的有什么好宝贝。另外我听老姜说,这些泰西人就喜欢奇技淫巧,尤其钟爱火器与机械。姐夫不如见上一见,探探虚实也好。”
干城听到火器与机械,顿时警惕起来。不过他在席间不再多言,继续与良德女王推杯换盏。
宴席结束,干城这才命人将泰西僧侣唤入大帐。同时将姜士祯唤入帐中作翻译。这位泰西僧侣个头不高,带着尖尖的帽子,帽檐下一双绿油油的眼珠来回打量大帐中的人物与陈设。僧侣下巴上留着浓密的山羊胡,身上还不断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干城望着眼前一副贼眉鼠眼的泰西僧侣,忽然不知怎的,心中冒出一句蔡文姬的诗“羯羶为味兮枉遏我情”。眼前之人果然羶气十足。
这位僧侣向干城行了一个鞠躬礼,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泰西僧侣拜见大将军。恭贺大将军平定扶余。”
干城嘿嘿一笑道:“不知高僧所来何事啊?”
这位僧侣狡黠一笑道:“小僧久仰将军大名,特意不远万里,向将军进献一件宝物。”
干城摸了摸鼻子,表现得十分感兴趣,然后问道:“既然大师不远万里而来,想必是这件宝物非同寻常吧?”
这位僧侣打开随身的皮箱,只见其中是一根白森森的骨头。只不过这根骨头上刻印着不少花纹,关节处镶嵌了各色琉璃。
干城征战沙场多年,可谓是杀人盈野。所以他只是瞄了一眼这根骨头,便知是一根人的大腿骨。干城心中暗骂丧气,脸色也不由得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