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莬一看眉头皱了起来,按照石碑上刻着的死亡时间,这个姓石的青年死去已经差不多一个甲子,正常人的尸体早该被分解成白骨了,哪还能留下这么浓重的血气和味道。
这才走进树林没有几步,薛莬已经确定了石家人内部发生了某种变化,而这种变化并不是从枯井突然开始冒水时才发生的,而是很久以前,最少从他们清理破庙,发现了那块未知的黑色物体起,就已经出现问题了。
而按照这人的死亡时间,很有可能就是当时亲历过这事的人。
薛莬思索了一会儿,绕着土坟包转了一圈,在石碑的后面看到了一个右手的图案,是被人工刻在上面的,但看上面的痕迹和磨损程度,跟前面刻的时间与姓名似乎并不是一起的,前者要比后者稍微新一些。
看着那只右手的图案,薛莬没来由地想起了木孜说的,关于完成村里人死而复生仪式所需要的祭品,同样是将一个人的身体分成了几个部分,这之间应该不能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可以推测的是,这个年轻人被埋下的时候,虽然已经使用了形状奇怪的四棱形石碑,但还并没有发展出把身体划分为块的规矩,薛莬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石家人在尝试造神的过程。
在最粗略的行为和规则之上,进行修改和细化,最终真的让它成为一个只有他们石家人可以解释的体系,从而让更多人去相信,以获得众人的意志与信仰,从而诞生出石家人所需要的“神”。
薛莬甩了甩手中树枝上的残液,没有再多耽搁,又继续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第二个藏在野草丛中的石碑,形状和前一个如出一辙,不过死亡时间跟第一个人相差没有多久,按照出生时间算算年纪,似乎跟第一个人差不多,不过名字并不姓石。
薛莬绕到背后,看到上面刻了一个没有手脚和头部的身体,她抿了抿唇,回头朝第一个石碑的方向看了一眼。
以往的经验和直觉告诉薛莬,这两个人之间也许存在着什么关系,死亡时间错开,年纪却又相仿,还不是石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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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莬不认为第二个人和石家一点关系都没有,照死亡时间来看,这个时候还是太早了,枯井没有出水,谁都还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这种状况下,石家人不可能轻易地让村里其他人成为压在石碑下的祭品,他们要是做了,必然是会引来巨大的反抗,毕竟那个时候距离鲤岛倾塌造成的巨大损害过去也不算很久,亲历过的人基本都还活着,面对那样的灾害之后,很难想象还会有人如此轻易再次接受一种信仰的出现。
薛莬轻轻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小小的笔记本,翻了几页,抽出笔把眼前的情况记了下来,又继续往里走。
和她料想的一样,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座石碑,而隆起的土包上野草都异常茂盛,这些坟墓之间的距离并不固定,没有经过仔细的测量,但走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刚刚好是十二个。
前面的十一个石碑背后,都刻着人体的一个部分,而薛莬面前的第十二个,上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没有图案,没有名字,没有任何一点信息,但是拔出来的树枝上带着的液体,却证明这下面是埋着什么东西的。
薛莬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没有固执地继续去思考,她抬起头环顾四周,能看到不远处有一块明显的空地,而更远一些的山洞里,微微亮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