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知道了什么重要情报一样,薛莬只是不停地点头,然后看着杨晋元笑,笑得他心里有些发毛。
“既然他没说,那就证明觉得还不是时候,”薛莬说着拍了一下杨晋元的肩膀,随后站起身来指向海平面的远方,“船来了。”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从身后的树林里传来,众人都闻声朝后看去,只能在远远的树梢之上看到扬起来的尘土。
顾荀的眉头一皱,把石伢的手杖拄在地上,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几步,又伸长脖子观察,“什么东西又塌了?”
“正常,”薛莬神色如常地看着他们,双手抱胸,“井水因为你手里这块东西枯竭,又很可能是因为它重新出现,岛上越靠近村落的植被不是长得越旺盛吗?很有可能就是井水作用的缘故,现在这种异常的力量被抽离,那一块的土地都失去了支撑,水井一塌,其他地方估计也会跟着都塌下去,到时候植被再跟着枯萎下去,这里不用过多久应该会恢复成以前的样貌。”
以前的样貌……
顾荀摸着下巴,看着飞扬在空中的尘土逐渐消散,他不确定这种恢复对于岛上剩下的人来说是好是坏,但完全寄希望于异常力量获得的生活,应该想到迟早有一天会消失,得到与失去从来都不是绝对的。
顾荀的目光转向岸边停靠着的已经破旧的那艘木船。
再次干涸的井水,枯萎的植物,神明给予人类的从来不应该是全盘的无微不至的照顾,那样和圈养没有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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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果就在他们的眼前,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之后,已经习惯了这种庇护生活的人们,还能像百年前那次灾难之后那样,迅速地重新站起来吗?
想到这里,顾荀突然笑了,把付源留在这个地方,说不定真的比把他带回去要好得太多。
轰隆——
第三声巨响出现的时候,木孜猛地站了起来,他睁大了眼睛,虽然看不到倾塌的方向,却能清晰的辨认声音的方位,他的脸上带着些焦急和犹豫,看上去十分矛盾。
反倒是木儒拄着膝盖缓缓起身,轻轻地拉着一下他的手臂,张嘴似乎说了些什么,摇摇头,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木孜就那样看着木儒看了好一会儿,表情才终于是松了下来,又无声地坐回到孩子身边。
“那是什么方向?”杨晋元看了一眼木孜,轻声问薛莬。
薛莬抿抿嘴,回过头看向海平面上轮廓逐渐清晰的渔船,“是庙,岛上以前的神庙,被砸坏还撑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没啦。”
杨晋元听不懂薛莬的语气,她听起来像是带着愉悦,又像是松了一口气,可等自己仔细去看她的表情时,那张脸却又是极其认真的。
海平面上清晰露出一抹亮光的时候,那艘眼熟的渔船终于开到了码头,曾叔和三阳在船长室里探头探脑了半天,好像在确认眼前人不是幻觉的之后,两个人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叶非成和陆子青习惯性地上前跟曾叔说明情况,曾叔只是不停“嗯嗯嗯”地点着头,在看到一瘸一拐的顾荀后,忍不住惊呼一声,赶紧上前打量。
怎么说,四舍五入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送来的时候好手好脚的,结果一下子变成这副模样,给曾叔心疼得不行。
要不是顾荀强烈拒绝,差点就要被曾叔给抱上渔船了。
木孜一家被三阳安排在了船长室下的休息间里,空间虽然不大,但几个人挤挤勉强还算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