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艾异想单独来找沈媛,所以找了借口将艾媄留在家中。这些细节艾异刚才却未向赵榛透露。想到这些细节,艾厚便闭住嘴巴,不再出声争辩。
沈充为人端正,从不去烟花之地,哪里知晓耿延禄声名狼藉?帝师之子出现在自己家中,不是件寻常的事。不过如果真如赵榛所言,耿延禄敢对自己女儿打坏主意,沈充也不会畏惧,于是冲口而出:“去他耿家,找耿延禄去!”说着,拉住赵榛就要往外走。
赵榛与沈充一般心急,当下毫不拒绝,这就要与沈充一起去耿家。
朱大泰粗中有细,见赵榛、沈充已经失了分寸,赶紧在一边出言提醒道:“耿延禄的老子是耿南仲,是官家的老师。我们去耿家莫要弄巧成拙了!”
他们一行隐姓埋名留在汴京,此时去找耿家,不是自投罗网又是什么?碍于艾异在身旁,朱大泰不好深讲,只能一边说一边冲赵榛、沈充使眼色。
夏言乃刑部的郎官,律例熟悉。艾异说话时他一直在脑中计算,见此情形便对赵榛道:“眼下至少有二人存在嫌疑,一是耿延禄、二是那脂粉铺的老板。都不能忽视了。”亦是在委婉地劝赵榛。
赵榛很快领悟过来。经朱大泰与夏言提醒之后,不由地在心中掂量起来。耿家暂时不能去,而此时若是去脂粉铺,那里或早已关门打烊。这么说来,今晚要得到沈媛下落的答案将异常困难。
想到这,赵榛心中满是懊悔。如果方才沈充准备出门寻找沈媛自己未阻拦,早点寻过来,或许是另一番景象。不过若是那样,能否碰见艾异亦难说,则又不一定能想到沈媛在自己家中。世事变化岂能尽如人意?事已至此,赵榛也就不去过分自责。
他们几人进到院中已有一会,赵榛怕夜长梦多,不敢在此久留,思索了一下道:“眼下光着急是无用的,先回屋再作商议吧。”说完,反手握住沈充的手臂,暗暗用力,拉着他出了院门。
沈充对赵榛深信不疑,也就不再执着。这里毕竟是他的家,将要出门时他不由地将家中各处屋门关紧,又深深地注视好一会,这才随赵榛一起往后走。
且说艾异却没有马上回家,而是一路跟在众人身后,如孙子一般伺候着沈充,生怕什么地方惹沈充不高兴。中途赵榛数次示意他早些回去,艾异只口中言道这就走,却一步也舍不得转身。直到被朱大泰生生地拉住,他才无可奈何地停下脚步,目送赵榛一行人远去,然后依依不舍地折身回去。
艾厚见艾异神不守舍的模样,想了想,提醒道:“二公子,待会如何向小姐交代?”
艾异这才想起来,今晚他有意阻止妹妹去陪沈媛,如此结果不知妹妹如何感想。
“唉!”艾异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心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