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君房感到了奇怪,反正如果换成他自己,宁愿去死也不会没事儿找抽,无缘无故造那位的反:
“宗主的为人?这世上又有哪个异人能不了解宗主的为人呢?
简直就像一尊游进小溪的神龙,从仙灵界大海回游到我们这条地球小溪。
对于小溪里的鱼虾来说,神龙言行若一表里相应,鲜明纯粹得没有任何掩饰。
你这位尊主的近人究竟有什么内幕消息,让你有勇气做出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
龚庆笑而不语。
世人都以为宗主高高在上视众生如泥猪瓦狗,世人只有蝇附骥尾而致千里的份儿。
可对于和吕瓢有过一段时间密切接触,并且深入研究过其为人的龚庆来说……
那家伙的漫不经心倒是真实不虚,但绝不会有什么主从观念人身依附的概念。
在那位看来,闹他这一手未见得会比被逼着黑灯瞎火爬龙虎山严重。
夏禾为了给那家伙狂塞狗粮,那么折腾他也没记恨呀!
涂君房一瞧这小子是打算守口如瓶到底,失望且无奈地道:
“你不把这里面的道道都讲清楚,像我这样雄心勃勃的人会很难办啊!”
龚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端起酒杯将小半杯20年陈酿的汾酒一饮而尽,辣得狠狠哈了一声后惋惜地道:
“可惜只租了这间酒吧的场地,没有杜老板喝不到他那手绝活鸡尾酒……”
一直讷口少言低调到底的毕渊,一脸肉疼地白了一眼徒弟:
“你小子在想屁吃!再多的钱也雇不来小杜给妖人大会进行服务。”
这货刚从号子里出来,连张身份证都没有,包酒吧的钱是混小子从他这儿死皮赖脸抠出来的。
异人圈儿里的物价特别高,尤其还是用来给臭名昭着的全性妖人办聚会,老板一听直接就是超级加倍的得加钱……
贵得一匹!
龚庆亲切地拍了拍尸魔肩膀,好声好气地商量道:
“咱们宗主的事儿我不能和外人说你肯定能理解,但我要讲的是,人们都传宗主是至灵的正统传人,这一点我可以拍着胸脯告诉你,可惜度很高!
我说这些,你听明白了吗?”
涂君房眼睛一亮,振奋地说:
“你的意思是宗主真心想要把他的南极九穹之位送出去?
以至灵真传的身份,领了九穹天命负责代天计划,无异于被下放基层。
怪不得宗主做出那样在之前看来不可理喻的承诺,并且一再表现出对于挑战者的期待。
九穹的天命被取代,对他而言反倒是放下了包袱累赘!”
就像是国家做出明确的政治决策,普通民众无法看透其庞大体系内部各个山头之间具体的博弈权衡,却不难追本溯源,弄懂其中的原因与目的。
不得不说,通过某些明确的言行举止,也许局外人脑补分析出来的具体内情南辕北辙,但逻辑动机基本不会出什么差错。
龚庆一拍桌子,赞叹道:
“对头!所以说嘛,大伙不用像对待世俗里的上位者那样唯唯诺诺。
就算干出宁有种乎的勾当,咱们老大也不会认为权威利益受到损害。”
涂君房凝眉沉思,摆在吧台上的两只手,一只不自觉地缓缓转着玻璃杯,另一只已经攥成了拳头。
龚庆继续拱火:
“所谓挨揍刷脸都是忽悠之前那些没胆儿的炮灰,九穹之位的香饵是喂给老哥你这样的高手的。
就算没成,只要表现得足够给力,也是在那位心头儿挂上号了,在仙灵界降临的新时代有了这场因果,没准儿哪天就能原地飞升!
可惜我看上的人就老哥你一个到场,来的都是不堪大用的乌合之众。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事多磨嘛,尸魔老哥你是第一个,有一就有二,等把局给攒出来,跟着我,咱们一起吃肉去!”
涂君房彻底心动了,嘴上想答应,但一想如梦那赫赫魔威又再度迟疑:
“我不觉得咱们有什么胜算,我觉得挑战那位只是自取其辱。”
涂君房是给如梦收拾过的,经历过那血雾中的绝望噩梦,留下了毕生的心理阴影,说是被如梦吓破了胆也不为过。
龚庆那起吧台上的酒瓶,这回由他来倒酒了:
“老哥此言差矣,你看我龚庆傻吗?要是真的只有自取其辱我还穷折腾什么!
我知道你担心宗主身上的神级法器,还有那令四张狂举世无敌的未知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