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油路在小区里绕了一圈,并不通往河畔,少女踏上红棕色石砖的小路,走过临河居民楼的前面。
路突然陡起来了,河畔的地势要高许多,这是出于防范水患的考量。
秋晟听楼下大妈们说过洪水的事,据说在十年前,城市里地势低的一个地方直接被淹没了,水最深的地方齐到成年人的大腿。居民们在家门口砌上一圈防水墙,勉强能居住,但出行十分不便,政府于是派了小船,去接送居民。
秋晟想,少女一定经历过那场洪水吧。
少女的脚步慢下来了,她小心翼翼的踏上了陡坡,盲杖在前面敲击,发出嗒嗒的轻响。
河畔没有路灯,天空的月亮投下并不明亮的光芒。
秋晟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他穿上鞋,河畔高地上的路是鹅卵石路,不穿鞋可不得了。
少女侧着耳朵,努力听盲杖的声音,盲杖敲在了鹅卵石上,发出与敲击红砖不同的声音,少女再踏一步,踩在鹅卵石道路上,转身往右。
秋晟想了想,踩到旁边的土地里,跟在少女身旁。
风和水的声音回荡,掩盖了他踩压草丛的动静。
鹅卵石道路的旁边就是河流,漆黑的河水不时闪烁出一片光亮。秋晟的视线一刻不敢离开少女,河边没有护栏,只要踩出鹅卵石路两步,就会滑落到河里去。
少女也知道这一点,她贴着另一边走,盲杖敲击在路旁的泥土上,借此判断自己的位置。
她一直从小区的南边,走到了小区的北边。
秋晟想,少女为什么不直接从北边过来,反而往南边绕了一圈路?
他想到了,他们住的楼北边就是小区的大门,那里车来车往,十分危险。而且少女如果想要横穿那条路,没有任何可以敲击确定方向的东西,要凭感觉走数十米的距离。
人闭上眼睛,全凭感觉走路,想走成直线可是困难得很。
最北边是小区的围栏,拦住了道路,少女走到围栏边,盲杖敲了敲墙角,右转踏上了草丛。
秋晟用手机照向那个方向,那里只有几棵景观树。
少女抬起盲杖在身前扫动,盲杖敲在了树干上,她顺着感觉,摸到了那棵树。
蹲下身,她又去摸树下的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