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赞凝眸怒视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污蔑命官,妄议朝廷,你知道这是何罪?”
但面前的李文忠显然并非是那种被吓一吓便能被吓倒的愣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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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梗着脖子,通红的脸庞上一对虎目毫不畏惧的对视而去。
眼神触碰,为官三十余年,如今已年过五十的谢赞此时竟然有些不敢与其对视。
“今年东南水患,加上鲛人袭扰,产出本就不如往年,就算按照二百五十万担来征,这个冬天依然至少要有十之三四的小户农家破产,不得不卖地于大户。
而大户被重压之下,官吏勒索无度,储备一空,必然要愈发的逼迫手下的佃农缴款催粮……到时浙江必然又是一片卖儿卖女的凄惨之景。
等到无什么东西可卖,原本能够为朝廷提供赋税的农户就要变为只能消耗粮食资源的流民……而鲛人们袭击劫掠之下,沿海的土地已经一年多无人耕种,到时饥荒一起,浙江无粮,朝廷拿什么养活他们——”
“危言耸听!”
闻言,兵部主事谢赞眯起眼睛,发出了嗤笑。
“世人皆知东南富庶,区区两百万担粮食,又怎会掏空浙江,就算真有粮荒又如何,朝廷从富裕之地调粮前来赈济,或是返还部分粮草便可。”
“今日诸多同僚尚在,勉励东南各省多征粮草的诏书有内阁的批文,诸位阁老都赞同,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内阁阁员便是文官领袖。
代表着整个文管集团共同意志。
谢赞能将其搬出来,自然是秉承着让对方知难而退的想法。
这些阁老一个个神通广大,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得罪了他们,不受朝廷贬谪便已经是万幸,更别提升官发财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