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住徐况,叮嘱道:“记得要好好跟着道长,潜心修道。你要是三心二意,再让我发现,家法伺候!”
他自袖中捻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符,用力跺脚,地面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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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想起,道观再怎么也是道场,制不了横行无忌的邪祟,制制他还是比较轻松的。
赧然一笑,转身快步离去。
见他走了,李修文对徐况吩咐道:“徐况,扶我回袇房吧。”
断续粉的作用已经结束,生出的新肉,已被薄薄的新皮盖住。
五脏六腑的情况稍微好一点了,但痛感依旧没有缓解。
徐况抓住李修文的手,将他的手臂搭在肩上。
下手没轻没重,将李修文架起来的时候触碰了伤口,惹得李修文脸颊抽搐,忙喊道:“轻点。”
就这么一直扶到袇房,打发徐况去客房休息。
李修文坐在椅子上,点起灯盏,再次研墨。
这具身体与他契合度最高,痛感之类的也与本身无异。
若是还能继续附身,说不定还能以此为根基,踏上人族的修行道路。
而今既然走不通,需另行他法。
身死若灯灭,可还有身后事,要替真正的“李修文”处理一二。
思来想去,也只有道观、叔父、未婚妻三件事情。
他眼下也只有徐况一个徒弟,修道观的时候,他也出了不少力气,留给他也算合适。
但他想到徐况回道观的猫腻,不那么轻松就给他。
“那就小小捉弄一下他吧。”
在灯盏下,暖黄色的的光芒中,李修文面带微笑,写着“遗书”。
手中毛笔是刚从徐况那里讨来的,是一支竹杆狼毫,据说能值不少钱。
他以笔肚在墨水中蜻蜓点水般舔了一下,在砚台边缘刮去余墨。
从右上角起首,以小字书写,挥洒自如,只一刻钟,就写完一张。
他也算学过一些,大字学颜入隶,小字从智永、二王归于宣示表、黄庭经,算是有几分功底。
完成之后,李修文忍不住笑了几声,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在这里面,他叮嘱徐况,要替他再找个徒弟,资质差的不行,样貌差的也不行,缘分不够的也不行。
还要帮助他与隐仙派联系,送他走上修行之道。
若是这些都做完,道观一应事物便都归徐况所有。
这其实也算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若是李修文再找到一个资质不错的躯壳,亦可凭此获得徐况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