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认为我李某人,比不上长治观,大可做你的杂役。”
“你要是不愿意直说就好,我也不是非你不用,至于——费心力斟酌语句,那就大可不必。”
“我只再问说一次——我很欣赏你,愿不愿意,当我的门客?”
这过山车似的变故,麻远心乱如麻。
他实在不明白,自家明明是李修文的‘敌人’派来的,真的值得信任吗?
说起来,自家的名号,虽然听着好听,什么‘麻二哥’。
那也只是依仗了长治观,作为杂役能够通传道长、总管,那些人有求于他,才给他面子叫他一声‘二哥’。
那不过是长治观的威名,也不是他自己的本事——说句难听的话,谁把他当一回事呢?
好些人明面上说他办事圆滑,背地里却骂他马屁精。
他平日里只想着,能圆的就圆,能退一步就退一步,还想谁都不得罪。可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谁都不得罪,也就代表谁都不亲近。很多难办的事情踢着皮球,就踢到了他的身上。
就好比今天,来确认李修文的生死,这件‘美差’,就这么落在他的身上。
不仅如此,催他做事,竟连一匹马都没有给他。让他只凭一双腿,两天之内,去而复返。
种种苦涩,涌上心头。
他别过头去,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李修文笑道“麻远,你可想好了。”
麻远似下定了决心,他将头转了过来,正色道:“远漂泊半生,未逢明主。”
“蒙道长看得起,想将我收为门客!”
他又要下拜,却是在半途之中,被李修文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