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要不依,今日骑马进城的便有我!又怎会在这月下使空拳耍花枪?”赵犫突然低喝了一声:“攻过来!”他兄弟真个便应声将枪一挺,赵老虎也迎了上去,以短攻长,可凶险的!一眨眼,赵氏兄弟身子便已贴在了一起,赵犫的剑拟在了他兄弟的颈口,赵珝的枪头抢了地,还是老的稳、狠!
赵犫收了剑,嚷道:“说的什话?爷有三个儿子,我有两个阿弟,你有几个儿子,你有几个阿弟?”赵珝背了身。默一会,赵犫道:“大哥今年四十七,虽说强健,几个吃兵料的能活到六十岁?你二哥不争气,一个男花女花没有。你也是,这近两年了一点动静没有!咱哥三个就麓哥儿、霖哥儿两根苗,你要闪失了,我还有脸见爷娘于地下?”赵犫叹了一声,便去廊檐下取灯笼。赵珝这没出息的还站着不动,赵犫取灯在手,唤他兄弟一起,这时便听到后面起了声响,紧接着便是一个妇人的尖叫:“啊呀,有贼!”
坏了!漏了!
只见赵犫将灯笼往地下一放,持着剑就往里走,赵珝取了一张弓也跟在后面。王建在心中转了几圈,跳下墙来,从榆树上扯了一把干枝,就着灯笼把火点着了,一脚将灯笼踢倒在廊柱下,就前院各处点起火来。王建心里算着时间,估计赵氏兄弟快赶到后面了,便怪声大叫了一声:“火发了!”兵器架上取了一杆长刀,将院门一脚踹开,跑出去后却将刀丢在了街边的沟里,又将手中的火把扔进邻宅院子里。折转身,拔了短刀转往赵宅后院墙下接应。才摸过去时,晋晖便从墙头跳了下来,他右肩处中了一箭。王建上去挟着他便走,这时赵家四近邻居都出动了,各处都提了水过来救火,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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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晖懊恼道:“赵老虎来得凶猛,我把到手的物什都丢了!”王建没有言语,望见了坊墙,将晋晖一推,道:“来一趟不易,坊门卒的买路钱不得不出,我去去就来!”说罢,转了身,晋晖也没有拦扯,趁火打劫是十拿九稳的事了!他走到坊墙根下,那里果然放了一架梯子,爬上梯子不久,只见一匹马跑到了坊门下,对着鼓楼上大喊:“墙上的兄弟警醒了,坊中入了贼,手上有杆长刀!”坊卒便应:“赵三爷放心,醒着来!”
“好,捕了贼请众兄弟吃酒!”
赵珝将马一勒往回跑了,不多时,一个黑影就从钻了出来,正是王建。王建在墙上放下一匹绢,搭着梯子下了坊墙,再对着鼓楼鸟叫一声,俩人没走出多远,墙上便有一个人出来收了梯子。
出了安乐坊,城中各坊还是安安静静的,两人走得很快,依旧钻暗门出了城。乱葬岗下,田威和刘璋已经将一头大牯牛套在了车上,王建将身上包的解下来,吩咐刘璋道:“这两匹绢还马七的钱,这一匹还人牛钱——天明前便得送过去!吉哥受了伤,城里不能呆了,跟着我走,都着意些!”俩个应承了,看着王建驾着牛车走远了,先去往失牛家挂了绢,再由暗门入了城。
两匹绢以时价远过五千钱了,马七接了自然欢喜,便将之前那三百钱还了,刘璋、田威俩个自然欢喜,转出来,五更鼓也响了,便想找处酒肆吃上几碗。没想,赵昶正收队往回走,在街口又碰上了,刘璋、田威也不闪避,这些时日可没在城中犯事!不想赵昶眼睛一望过来便呵了起来:“拿下!”士卒便扑了过来,俩个急嚷道:“夜禁散了,凭什捕好良善百姓!”赵昶道:“好个良善百姓!我亲自送你四个出的城,现在鼓虽响,城门还未启,你如何进的城?”刘璋道:“你什时送的我?别诬人!”赵昶也不再分说,这厮那时确实不在,可是既相随着,有事必系相系的。
回到署里,便交了吏。出来才听说家里入了贼,半个院子也烧塌了!赵昶急忙赶回家,与兄弟俩个一对,自家是入贼未失窃,邻宅是失窃不见贼,自然就疑心到了王建、晋晖一伙人身上,回署拿了田威、刘璋,软的硬的使上去,这俩厮什也不说,只是哭着喊冤。后来就问到了凶肆,从马七家得了赃,事情便全明白了。折了文案递入府去,衙里立即往舞阳县发了缉捕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