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法度

狐蒙挺直腰板，目光锐利的向着台上扫视一圈，最后锁定玄奘，高声喊道：“是他！就是他！他就是血煞僧！”

狐蒙的话让场上气氛一滞。

李世民挑眉问道：“玄奘法师乃是我人族英杰，其降世不过十余年，又怎会是造下滔天罪孽的血煞僧。”

狐蒙斩钉截铁的道：“人族皇主，小老儿可以肯定这和尚就是血煞僧！当年，在灵山之时，佛教如来曾言金蝉子要十世轮回方可修成正果。他是金蝉子的转世身，血煞僧也是金蝉子的转世身，所以，他就是金蝉子。”

言罢！狐蒙凝视玄奘问道：“和尚，你可是金蝉子转世？”

此时，无数目光投射在玄奘身上，但是和尚依旧风轻云淡的道：“阿弥陀佛，施主所问，贫僧不能答！贫僧自记事起就在金山寺长大，这是贫僧第一次离开金山寺。施主所言血煞僧，贫僧不知。或许贫僧是血煞僧，或许不是血煞僧！”

狐蒙似哭似笑的嚎叫道：“或许？我北俱芦洲无尽生灵的尸骨，血煞僧造下的无穷罪孽，只当你一句或许！”

玄奘面色不变的道：“前世因，今世果。施主，若贫僧真是血煞僧，这一身罪孽因果自有了结之时。贫僧从不畏因果，但此时贫僧只是玄奘，不是金蝉子，更不是血煞僧！”

玄奘的话让狐蒙一时无言！

玄奘现在记忆未复的确只是玄奘啊！

人族和诸天万界其实都有身死因果消的传统。玄奘若是复归金蝉子之身，那金蝉子和血煞僧过去的因果自该玄奘承接。可现在，除了玄奘自己之外根本没人知晓玄奘已经恢复金蝉子记忆了。所以，玄奘不接血煞僧因果也属正常。

玄奘的一番话让狐蒙瞬间陷入迷惘之中，狐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毕竟，现在的玄奘不是金蝉子，也不是血煞僧，其的确不用承接因果。

但是，狐蒙知道玄奘真的是金蝉子的转世身，当年的因果也的确是金蝉子做下的。如果今日让玄奘躲过，那么未来狐蒙等北俱芦洲生灵绝对没有复仇之机了。

就在狐蒙不知所措之际，一声低语在其耳边响起。

瞬间，狐蒙双眼血红的盯着观音菩萨道：“菩萨，世人都言菩萨大慈大悲，佛教更是有不得妄言的戒律。敢问菩萨玄奘究竟是不是金蝉子金蝉子转世、是不是屠戮北俱芦洲的血煞僧。”

刚刚狐蒙耳边低语的那道声音，正是计蒙的传音。作为妖族上古妖圣，计蒙看的明白。既然玄奘记忆未复不知己身，那就不要和其过多纠结，直接将矛头对准知晓玄奘跟脚的观音菩萨便是。

观音菩萨是佛教的四大菩萨之一，别人不知玄奘跟脚，观音菩萨绝对知晓！

狐蒙以佛教戒律追问观音菩萨，瞬间将观音菩萨推入两难之地。玄奘是金蝉子转世的消息根本不是秘密，围观的诸天大能不少都知道玄奘的真正身份。虽然玄奘现在记忆未复，但是玄奘就是金蝉子。所以，观音菩萨根本不敢出违心之言。

就在狐蒙质问观音菩萨之时，几股压制观音菩萨的神力瞬间消失。观音菩萨这才起身对着狐蒙道：“阿弥陀佛，贫僧不敢妄言！玄奘的确是金蝉子转世，不过血煞僧之事并非金蝉子本心。金蝉子为解天地劫难，真身涅盘入劫，奈何世人因果纠缠，劫力恐怖，金蝉子被劫力侵蚀，这才化身血煞僧。”

狐蒙冷笑一声道：“菩萨舌绽莲的神通果然不凡。人族先贤曾有言；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贫家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世人因果流转，自有世人承担，何须金蝉子为世人出力。菩萨将金蝉子之恶行牵连世人因果，如此为金蝉子开脱之言，小老儿不信、不服。”

狐蒙话音落下，身后的北俱芦洲生灵也齐声高喊道：“吾等不信、不服！”

北俱芦洲生灵的坚决态度，瞬间将观音菩萨架在空中！

其实，观音菩萨也明白，无论佛教如何为血煞僧粉饰，北俱芦洲无数的白骨，无数的冤魂都在告诉世人血煞僧曾造下的无边罪孽。毕竟，事实再如何美化，也是无法改变事实的。

另外，狐蒙等一行北俱芦洲生灵，十多万年都不曾放下血煞僧因果，又怎会因观音菩萨寥寥几句言语放下复仇之心！

还有就是狐蒙一行自北俱芦洲辗转而来，冒死潜入长安，就是为了向佛教复仇。现在，眼见复仇有望，他们又岂会顾忌佛教脸面，圣人大教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