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璃下晚课归来，月莹已经趴在外间的桌子上睡着了。

苏青璃将人唤醒，让她回房间休息，自己打水梳洗一番，准备歇下，推开门却发现房间中来了个不速之客。

“王爷，您怎么……”苏青璃想问你怎么在这，又觉不妥，当即改口道，“王爷是在等我？”

墨云霆缓缓点了点头，他回府想了好几日，依然觉得不妥，便又来了白云观，不曾想会听到她与风倾的对话。

那一日，风倾说他是被上苍偏爱之人，可他看得出风倾对他的忌惮，今日，他才方知，这番话竟是苏青璃说的。

“听闻你会下棋，陪我下一局。”

苏青璃抹了抹脸上的水，煮了一壶茶，这才在墨云霆的对面坐下，取了黑子，当先落子。

墨云霆紧随其后，房间中甚是安静，除了落子的声音，便只有灯花炸裂的声音了。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所有心思都用在了棋局上，墨云霆的心乱了，苏青璃则是在想自己今日确实喜怒形于色，师父教训的没错，想着明日去道个歉。

“你府中那位姨娘，是扬州瘦马，你知道吗？”墨云霆终究还是开口了。

“知道，大夫人生苏青玉姐妹时伤了身子，再难有子嗣，便买了一名美艳的扬州瘦马回府，笼络苏相。”

墨云霆看了一眼苏青璃，苏青璃居然称呼自己的父亲为苏相，难不成她真的不是苏家女？

“吕家的生意很广，培养瘦马也是其中一件生意。”

苏青璃原本有些昏昏欲睡，听到这话，瞌睡全无，普通人培养瘦马，必是为了赚钱，可吕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沾染这等生意，必定不是为了赚钱！

“我听闻京中达官贵族有豢养瘦马的爱好，是否属实？”苏青璃两眼放光的问道。

墨云霆点了点头：“是，因御史台弹劾此事，如今此事都放在了暗中进行，京中官员府邸，豢养瘦马之人，十有六、七。”

苏青璃倒吸了一口凉气，文武百官那么多人，竟有六、七成官员府邸豢养着瘦马，若是这些瘦马是有人刻意调教培养送进去的，那岂不是大半把柄都送到别人手中了？

墨云霆见苏青璃震惊不已，便知她想明白了：“吕家如今除了吕凤，就只有吕凤一母同胞的兄长在京中任户部侍郎，户部尚书年迈，大抵要退了，吕侍郎是这个位置的热门候补人。”

绝不能让吕侍郎成为吕尚书，否则她想扳倒吕氏就更难了！

苏青璃心思开始活络起来，瘦马是一条很有用的线索，若要扳倒汝阳吕氏，这条线索足够了，关键是证据。

此事必然进行的十分隐秘，京中之人也会撇清关系，大夫人做事向来不亲自下场，将瘦马送进各府的人必然与吕家没有明面上的关系，她要如何才能将汝阳吕氏逼到明面上来？

吕氏豢养瘦马，必然是在汝阳，汝阳是吕氏的地盘，轻易不能涉足，否则会打草惊蛇。

而这么多瘦马，绝不可能都是正规渠道获得的，以防万一，还是确认一番。

苏青璃赶紧替墨云霆倒了一杯茶：“王爷，这么多瘦马，来路都正吗？”

墨云霆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若是来路都正，我也就不与你说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