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师鸢第一件事就会将他们这些曾经跟随着师衡的人逐出侯府,没想到交给他的第一件事就这么重要。
王易觉得自己确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当面与师鸢说些什么,却被杏儿催着搬着箱子走了。
师鸢就这样沉默着在祠堂内待了好一会儿,许久才与师砚宁他们离开。
几日后,到了侯爷和主母出殡的日子。
师鸢与师砚宁披麻戴孝到他们的灵前送他们最后一程,师衡和林景月也在,唯独他们的儿子师忱不在。
也许是祠堂上面受了些惊吓不敢出来了吧,他应该知道他父母干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们来了。快拜一拜你们父母吧。”
师衡今日很是温和,脸上还带着那日被福公公打的伤,看得出他的眼下已经一片濡湿。
师鸢点点头,没有像往常那样称呼他为二叔。
她实在是看不懂他,明明父亲活着的时候与她父亲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父亲死了却只想着要吃她家的绝户。
就连前世也是,不但将她家吃干纳净,还为了堵住外界对他和他儿子不好的言论,将师鸢一点点逼死。
现在要送她父亲最后一程,却流泪了。
按理说都已经拿到了想要已久的东西,就应该卸下伪装才是,为什么还会哭呢。
师鸢不由得感叹人性的复杂。
她拉着师砚宁在侯爷与主母面前叩拜后,给他们上了三炷香。
这次,她没有什么所求的了,日后她必须得摒弃做女儿家的娇纵秉性,像个大人一样叫侯府好好经营下去。
香烟垂直而上,连绵未断绝,消散在空中。想必在天上的他们也希望自己的儿女越来越好吧。
时辰到了,道士开了灵路,所有师家的亲戚在这一刻都失声痛哭,为侯爷与主母撒纸钱开路。
似乎前两天发生的争夺家财闹得那些笑话全是一场离奇的梦境。
最后他们被葬在了都城外的那片杏林中,师鸢知道那是他们定情的地方。
小时候她一直听过的就是“生亦同寝死亦同穴”。
希望他们能把误会解开,在另一个世界恩爱地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