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真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只是点头:“不错,承蒙皇上信任。”
他突然意识到:“秀儿姑娘深居府中,消息竟这么灵通。”
一般身居府中却消息灵通的,都心有大志,何况还是个女流。
他脑海中闪现出“武则天”三个字,但似乎洪武年间并没有什么手段强硬到名留史册的女人。
“秀儿不过一介女流,哪会有什么消息。”秀儿说:“是管家,听说了徐大夫的消息,知道您是给我治病的,便跟我简单说说。”
“听说徐大夫治好了皇孙的病,原我还是将信将疑的。真正见了,才知所言非虚。”
徐一真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一边谦让一边喝茶,心里思索的是眼前少女的病情。
脉象上来看,的确大好了。但无论情绪、谈吐跟昨天简直换了个人似的,从无知的深闺少女,不说变成了女强人,那谈吐语言也断然不是一个常年居住在深宅大院中的女人能说出的。
她说是因为见不到“人”了,所以只能自立自强。
有些道理,但他存疑。很多时候不是你想自立就能自立的起来的。
但究竟因为什么有了这样的变化,徐一真无法深究,也不能深究。
精神疾病不比其他。其他病,看好了下针开药自然就痊愈。
精神疾病,一部分源于肉体,一部分源于心病。肉体的病治好了,心病没好,整体效果也难说让人满意。
说是“心病还须心药医”,更多时候即便知道那是医心之药,也不会去做,更不会与人说。
世间就是有许多,哪怕是死也不能改变,不能透露的,心事。
医者面对这样的情况,就只能喟然长叹,无能为力了。
而秀儿这情况,倒是更像:“第三种可能,秀儿姑娘这病多是心病。而就在这一天时间,姑娘想通了。”
秀儿笑问:“那徐大夫觉得,是哪种情况呢?”
徐一真笑说:“既然秀儿姑娘大好了,何必计较这些?”他指着床铺:“再针五天,想必姑娘就能彻底痊愈了。”
秀儿站起身来,纳福一礼,先谢过徐一真,而后便轻声说了一句:“自始至终,秀儿都是知他们是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