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霎那间,只见左冷禅面色倏变,衣袖微微颤动,心中之激荡再也难以遮掩,一字字道:“卓凌风何德何能,竟然值得少林、武当两派掌门联袂而至?”
说着向仍在逼毒的卓凌风狠狠瞪了一眼,目光中恨意涌动。
他深知方证、冲虚乃是武林中名望最大之人,向来自持身分,对一般武林盛会都不会参与,怎料今日却为了卓凌风齐齐而至,这是他这个五岳盟主都做不到的。
但他也不忘与冲虚见礼,说道:“今日竟连冲虚道长也一同光降,左冷禅惶恐之至!”
冲虚还礼道:“左盟主言重了!”
说着看向了姿势奇怪的卓凌风,见方证微一颔首,心也放了下来,想着:“老道这趟总算没白来!”
方证笑了笑道:“魔教要毁少林武当,五岳剑派之心不死。
左盟主疾赴陕西,老衲以为魔教来袭,生怕人单力薄,不足与抗,这才传书冲虚道兄,让他率领武当门人一同到此,这才在路上有所耽搁,没能及时阻止这场悲剧!”
说着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冲虚道长看着峰顶惨状,便知战况之惨烈,默默点头,道:“贫道本该随同方证大师一同上山,奈何嵩山弟子围住了山崖,贫道只得稍微耽搁了点时间!”
左冷禅与乐厚一听这话,无不义愤填膺,目眦欲裂。这话明显就是告诉他们,嵩山弟子已经被制了,少林寺没来由地出头架梁子,这武当派行事更是无礼。
左冷禅寒声道:“道长,我派弟子如何了?”
冲虚道人道:“左盟主无需动气,贫道只是和方生大师,让贵派弟子不能妄动,没有杀伤一人性命!
现在局势都由方生大师在崖下操持,还有华山剑宗的朋友也在帮忙,绝不会为难贵派弟子。
毕竟卓大侠与嵩山派都是武林壁柱,折了哪一方,都非武林之幸!”
方证又道:“左盟主,出家人慈悲为怀,老衲与冲虚道友绝非阴险毒辣之辈,也不是好勇斗狠之徒。
你与卓大侠之间的恩怨,如能善罢,当真是武林福祉啊!”
左冷禅听了这话很是不以为然,心想:“这事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吗?
我能放过卓凌风,卓凌风还能放过我?
你两人武功虽高,见事却差了些!”
却又如释重负,自家损失了这么多高手,若是几百名精英弟子也折损了,那可真是没脸回嵩山了。
便拱手道:“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乃佛道两家之高人,更是当今武林北斗之望,嵩山派与卓凌风之事,如何了断,那就只能由您二位主持公道了,左某无有不从。”说着深深作了一揖。
冲虚道人心知此事关连甚巨,遂将目光移向方证,看似是对少林方丈极为尊重,实则将一切责任都转给方证大师了。
毕竟打太极的手法,对于武当掌门来说,他连学都不用学,那是生而自带!
方证大师精研佛理,武学造诣极高,于这世事虽有些迂讷不通,却也知此事棘手之至,殊难了局。
嵩山派死了这么多人,卓凌风更是被找到家里围攻暗算,这事如何解决,他应该说什么?
怎么说?
总不能将双方都给杀了,一了百了!
这时只见一旁的汤英鹗站起身来,向着方证大师躬身说道:“方证大师乃当世佛法第一人,在下有一疑问,割肉喂鹰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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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他身子晃了两晃,牙关又格格响了起来,当即坐倒行功,说道:“师……师兄,这寒……寒毒甚……甚是古怪……”
他服了“六阳正气丹”,行功半天,寒气竟没驱除半点。
左冷禅深受重伤,见此只能运功相助,将师弟的寒毒挪到自己身上来。
寒气虽毒,出于他回于他,倒也没多大的事
片刻功夫,汤英鹗又站了起来。
少林僧与冲虚都懂他的意思,那就是你少林救了卓凌风,那我嵩山派呢?
瞧卓凌风那架势,未必就能毒死他!
待他伤势好转,他的报复,谁来承担?
嵩山派清楚,今日他们又是围攻,又是放毒,卓凌风在衡山城有句名言:“我非大侠,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世人皆知!
汤英鹗又上前对着方证深深一揖,说道:“大师是武林泰斗,在下原不敢如此为难大师,可我嵩山一门,为了抵御魔教,数十年来,死伤不计其数!
东方不败号称天下第一高手,魔教高手车载斗量,势力之雄厚远非某一门派所能抵抗。
我那孙师弟,两年前在郑州大路上给魔教将双手双足齐遭截断,两眼也给挖出,我等也是不曾屈服,这些大师都是知道的。
我丁师兄被卓凌风在衡山城以未将任老魔除恶务尽为由,活生生的给逼死,我们师兄弟感情深啊,我们为了抗魔大业献身,我等自是无怨无悔!
可被人以武功强逼,败坏清名,害我丁师哥枉死,这才心焦如焚、不择手段的为他报仇,而今智穷力竭、山穷水尽,我嵩山派究竟如何是好?我嵩山上下弟子如何安身?
大师佛法无边,神通广大,若能指点一条明路,我辈粉身碎骨,亦当相报大恩大德。”
他是嵩山派副掌门,位望德隆,乃是武林第一流的人物,而今断了一条胳膊,这番话说的更是声情并茂,感人肺腑,尽显真情实意。
方证大师再见汤英鹗那渴盼之至的眼神,心中慈念大盛,可卓凌风尚在逼毒,他委实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搔了搔光光的头皮,讷讷道:“这、这明路如何找法?”
冲虚道人心下暗笑:“人问你,你倒问起人来了!”
但他也知,这事的确难办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