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忍回了眼泪,其实很值得大哭一场,可他不想哭了,最近哭的都恶心了,眼泪一往下流,他就想吐。
靠着依然在落灰的墙壁,叹了口气,又拿出了电话。
那天一同来的警察的电话,他记下了,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打了过去。
方野这些年做了不少混事,愣头青一样打架,带着股不要命的气势,头破血流也不胆怯,擦一擦,拎着砖头继续冲。
吓跑了约架的人,说方野疯起来不是人,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死,惹不起。
但方野怕警察。
骨子里天生的畏惧。
也不是没进过警察局,他老老实实的,这些年通常是别人没事找事,而他忍无可忍,说明白了,也就被放出来了,警察训他,以后下手别那么黑,能讲理的事别拿家伙,你有理你怕啥?这要是出人命了,你的一辈子就毁了。
方野觉得自己的一辈子早就毁了,但他只是乖乖的点头,说谢谢,记下了,下次不敢了……不,没下次了!
表决心一样大嗓门喊,声音里抑制不住的抖。
其实拿电话的手也是抖的:“您好,警察叔叔,我是方野。”
“方野?谁呀。”
“就是林雪的儿子,我想问一下对方的电话,想着先还点钱……”
警察似乎在思考到底是谁,每天经手的事太多,记不住那么多人,但他还真想起来了。
“对方撤案了。你不知道?今天上午来撤的案,气鼓鼓的,看着不情愿,但的确是撤了。”
这一次,方野是真的傻了。
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了?
他才不信。
他还是想要电话,声音诚恳,带着点死缠烂打,不放心,怕以后找茬儿,还是问个清楚的好。
警察没给他,这不合规定,但给他指了条路,你知道那个人的单位吧?去那儿问问看。
方野知道,听李叔说过一嘴,这个地方就那么几个说得过去的单位,他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