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殷淮安走到慕容怀月身前,俯身看她,“你最近是不是经常胡思乱想?在想什么?”
慕容怀月一愣,下意识摇头否认:“没有,没想什么。”
“说谎有用吗?”殷淮安唇角勾起,极尽讽刺,“为你母亲担忧对吧?”
慕容怀月低下头一言不发,算是默认。母亲重病,父亲被困于宫中不能照顾母亲,她怎么可能不会担忧。
虽然害怕,但还是艰难地开口:“淮安,你能不能让我……回王府和母亲见一面?”
“不能。”殷淮安无情拒绝。慕容怀月脸色瞬变,惨白无比,她看着那双冰冷的凤眸,明明早知道不可能,但还是难掩内心的绝望,她苦笑着点点头:“…知道了。”
殷淮安头一歪,问道:“你不会以为跟我睡了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吧?”
令人面红耳赤的话语,慕容怀月既羞愧又胆怯,她垂下眼,说道:“抱歉,我只是太担心母亲了,没有其他意思。”
“那就好。”殷淮安抬手抚上女子的青丝,温柔道,“一会儿吃了药就休息吧。”
慕容怀月感到一阵恶寒。
一个时辰后,两碗药送到听音阁,慕容怀月看着有些疑惑,问道:“怎么要喝两碗?”
何大夫看了一眼殷淮安,不知如何作答。倒是殷淮安指着其中一个海碗,十分坦然地说道:“还有一份是避子汤。”
慕容怀月要去端药碗的手悬在空中一瞬,旋即,便做平常状端起其中一份汤药,低着头一边用勺子搅着一边说道:“其实不用这么费功夫的,我之前喝过香灰水,是不能有孕的。”
“香灰水?”殷淮安一挑眉。
“嗯,问凤凰楼的姑娘们讨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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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那不是香灰水,而是水银。”殷淮安揉揉眉心,“水银会伤身,但是不会绝育,这段时间你服用了不少补药,身子已经慢慢调理回来了。”
“……嗯。”慕容怀月一点头,慢慢喝着药。不管是什么,反正那东西伤了她的身子,她在暗巷这么时日,多亏了那东西才不能有孕。
喝完手中的汤药,她看着丫鬟手里的另一碗汤药,既然殷淮安不放心,那么她喝就是了,也不差这些。
两碗汤药见底,慕容怀月漱过口,又拿了两颗蜜饯塞到舌底,压一压苦味。
“何大夫,这避子汤需要喝几次?”殷淮安问道。
“两次即可,晚膳后小姐再服用一副就可以了。”
“好。”殷淮安一挥手,“好生送何大夫出去。”
等听音阁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慕容怀月深感不自在,可她看殷淮安没有离开的意思,也不敢问,只好干坐着。
殷淮安坐在床榻边,低声说道:“你先午睡,过会儿画糖人的到了我叫你起床。”
“好。”吃过药后慕容怀月很快就犯困了,刚躺下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殷淮安坐在床榻边,盯着女子的睡颜出神。慕容怀月花容月貌,哪怕在病中,姿色也不减分毫。
喟叹一声,殷淮安移开视线,走出屏风外。他走到多宝格前,初雪那日他带来的锦匣一直搁在格上,看样子慕容怀月没有打开过。
锦匣里是他在汝州寻来的玉牡丹,那日他随着叔叔在汝州名店搜寻上贡给圣上的珍稀物件,在一家不起眼的玉石店铺看到了这一支通体月白的玉牡丹。
那店家是一位年近古稀、白发苍苍的老者,殷淮安想买下那支玉牡丹,老者却说玉牡丹是他过世妻子留下的遗物,不会轻易卖人。
殷淮安也不想强求,正要离开时,老者突然拦下他,问道:“这玉牡丹你要送给何人?”
不知怎地,殷淮安一怔,回答了一个令他自己都意外的话语——
“我要送给我的妻子。”他说。
等殷淮安离开那家店铺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个锦匣,而那锦匣里就是那支玉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