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便捏着帕子,轻轻推开那吱嘎作响的木门。
张临果然在里头,慕容怀月只往里走了几步,便看到他窝在一个角落里,正沉沉睡着。
怜音看着,老大不乐意道:“小姐冒着暑热出来,这人倒好,睡得这样香甜。”
慕容怀月安抚地拍了拍怜音的手背,径自走过去蹲在张临面前,轻声唤了几声“张临”。
张临迷蒙地睁开眼,见是昨夜出手阔绰的千金小姐,又惊又喜,忙说道:“小姐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慕容怀月笑笑,道:“我来是想问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你的双臂——为何会这样?”
张临苦笑了一声,自嘲道:“张临何德何能,竟让小姐挂心,真是惭愧。”
“发生什么事了?”
张临长叹一声,身子往后仰去,后脑抵着脏兮兮的墙壁,回忆道:“我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一路神仙,一日夜里,莫名被人堵在家中,双臂就这么被人砍了。”
怜音和书夏听到如此血腥的话,禁不住说道:“说话小心些,别冲撞了小姐。”
慕容怀月忙说道:“无妨,我没那么娇气。”一顿,她又道,“那人有说过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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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临摇摇头,道:“只说了一句,说我惹了不该惹的人,然后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慕容怀月听了,丝毫没有头绪,这种听起来似乎是特意来寻仇的。
她略一思索,又问了几个问题,张临也都一一回了话,最后见问不出什么,她放下几锭银子,打算和怜音、书夏回府。
张临忙叫住她,好一阵道谢后又满眼迷茫道:“小姐为何认得小人?小人此前只是小小更夫,并不曾见过小姐这般人物……”
慕容怀月温和一笑,道:“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过我。”
张临更加糊涂了,一直目送三位女子离开视线还没回过神。
一路暑热,慕容怀月热得受不了,刚回到房中便急急地让人端上冰碗。她大口吃了小半碗,又酽酽饮了碗去暑茶,这才稍稍好受些。
怜音端来水盆边服侍她洗脸边问道:“小姐,咱为什么要找刚才那人?”
慕容怀月脱下外衫,沉声道:“有些事要问清楚。对了,你去多拿些冰块搁在房里,这两日也太热了些。”
怜音道了声“是”便去了,慕容怀月只穿了件纱衣窝在榻上,又吃了两口冰碗,便想着张临说的那些话午睡过去。
只是因着燥热难耐,她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她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喉头更是燥渴发干。
就这么不舒服地睡了一些时辰,她再醒来时,竟连头也开始胀痛起来。
慕容怀月缓了缓,低低唤了声“怜音”,怜音忙从外间进来,道:“小姐醒了?是要喝茶么?”
慕容怀月点了点头,怜音忙倒了碗加了冰块的花茶递过去:“小姐,还觉得热么?”
慕容怀月一气儿喝尽茶碗的花茶,这才开口道:“好多了,只是不知怎的,现下头有些疼。”
怜音听了,伸出手在她额上一试,惊呼道:“小姐额头好烫,像是发烧了——”说着,她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气恼道,“哎呀,都怪怜音纵着小姐贪凉,这下可不好了。”
说着,她到外间让书夏去请大夫,又回到内室把床榻边的冰块都撤了下去,还拿来一件外衫让慕容怀月披上。
不多时,大夫看诊完开了药,怜音服侍着慕容怀月躺下,嘱咐道:“小姐先歇着,奴婢先去看着她们煎药。”
慕容怀月身子乏累,没力气说话,只含糊地“嗯”了声,便闭上了眼。
似睡非睡间,她隐约听见有人靠近,以为是怜音或者书夏,便也没睁眼,只懒懒地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响起怜音的声音:“小姐,药好了,快些喝下吧。”
慕容怀月费力地睁开发烫的眼皮,一扭脸,这才看到殷淮安竟然在床榻边坐着。头脑空白了片刻,她迟缓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