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端的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京城郊外的老农早已耕耘完毕,此刻坐在田埂之上,喝上一口不知是什么用什么泡来的粗茶,倒是有几分惬意。
老农岁数很大了,尽管每日早早耕耘,也要比其他人家慢,没办法,家中仅剩他们老两口,他的老婆子又体弱多病,他只能挺着早已衰败的身体,不住地劳作。
“阿弥陀佛,老人家今年高寿?”老农正喘着粗气歇着,身旁不知何时竟出现了几位僧侣,其中领头的是一名看上去极为年轻的和尚,这和尚面容俊秀,虽衣着异域僧袍,依旧能看出是纯正的汉人。
“嗯……小师父,你说什么?老朽耳朵聋的很,听不清楚……”老农操着沙哑的嗓音,对着年轻和尚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指着自己的耳朵,似乎怕年轻和尚听不懂。
“老人家,贫僧是问您,今年高寿几何?”年轻和尚极有耐心,再次大声说道。
“哦!老朽我今年有五十岁了,身体不行啦,也干不了几年了。”老农这才听清年轻和尚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回复道。
“才不过五十岁,竟然如此苍老?”年轻和尚有些诧异,五十而已,正当年啊,怎么会衰老的如同七八十岁的老翁一般。
“莫扎法台,这是正常的,土里刨食,自然衰老的快。”年轻和尚的身边的一位男子出言解释道。
“大明如此强盛,京畿之地的百姓怎么会如此困苦。”这位年轻和尚正是从西域吐鲁番远道而来的高僧莫扎法台,他感叹着老农的不易,不由再次出言询问。
“老人家,您家里还有谁,您的子女呢?”
“老朽唯一的儿子参军未归,家里还有个老婆子,如今也是百病缠身,等那老婆子归了西,老朽也能安心赴死了。”老农再度饮了一口粗茶,一脸的无奈。
“李施主,看来你们所言非虚啊,阿弥陀佛。”莫扎法台闻言看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位戴帽僧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莫扎法台,如今京畿之地的百姓尚且如此困苦,这天下其他地方的百姓,更是无法言说。强抢民女,侵占良田,说到底,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这位戴帽僧人抬起头来,赫然便是龙门客栈少掌柜李予一。
“没错,天下各地皆有镇守太监,这些阉人心里扭曲,毫无人性,普通百姓在他们眼中,如同牛马一般。”李予一身后,早已满脸怒容的胡闹走上前来,从怀里掏出一些银钱,塞到老农的手中,随后一行人再度回到了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