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血色的刀芒,自那长刀抽刃而起,径直从殿内噼开,直斩而出,划破了漫天风雪!
那浑身溢血的执刀之人,足履勐地一踏,在田恒心疼的眼神下,将大殿踩出了一道深坑,随后如勐虎出涧般,便是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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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杀入了,狂风骤雪之中!
“给过你机会,你不听,当真好生放肆!”
“你们这些凡民,总是如此!”
“王上为你们建学宫,开百家,行学术,给了你们肆无忌惮,百无禁忌,与神血后裔并驾齐驱的权利!”
“可你们,却贪婪的享受着这些权柄,全无为王上效命的心思,甚至还敢心生反意!”
“今日我来已是压低了性子,可你却如此不识好歹,这般无君无父,纵使事后王上责罚,我也当斩你不饶!”
齐千仞提刀踏雪,浑身的筋骨皮膜都鼓胀开来,那溢散的血液沿着他身躯滴落,化在了厚厚积雪之上。
只听‘滋啦’一声,好厚的一片雪便被腐蚀融化,只余下一道血路残留,颇为渗人!
作为齐王最好用的一把钢刀,齐千仞不仅享受着神血之王的荣光,同时也负担着王血带来的诅咒。
而这诅咒,会叫他疯癫,也会叫他性情残忍嗜杀,但与此同时,也会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强大!
足以位列三阶大成,换做金丹亦或者天象,便是如同当年的天魔道主与元主一般的人物!
要知道,当年若是没有元阳剑之利,季秋,可未必能是那二人之敌!
但正所谓,士别三日,亦当刮目相看。
感受着背后四面八方,皆有凛冽杀意袭来,季秋独立寒冬,眉头一皱。
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这般无端挑事过。
以往,都是他自个儿去找事上门,却不想这一世逆天改命,竟被人这般对待。
倒是新鲜。
不过...
却是差了点意思!
“季某修行到了今天这般地步,从来都不是靠着神圣的注目,以及齐王的恩典。”
“你以大势压我,以齐王之名压我,还用着这可笑的言辞,就想独断专行,宣判了我的性命?”
“咄咄逼人,不讲礼法,动辄便要杀人...”
“只因我是所谓凡民出身?”
“这是什么道理!”
“在下讲规矩,乃是读书之人,可你一再大放厥词,我若不还以颜色,岂不是任尔跋扈张狂?”
“狗屁的说法!”
季秋确实未曾料到,这齐王的使臣,竟真在这个时候撕破了脸来,一副要取了他性命的样子。
但就算未料到,他也不可能弱了这口气!
今天的行为,说破了天去,他也是占了理之一字,其他不敢说,地上的夫子与稷下的道尊,是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毕竟今日前来,多少也有为稷下面子而来的意思。
既如此,
他又何须顾忌!
不成王与公,在季秋眼里,这所谓媲美金丹的上卿...
其实在他手里,早就已经是堆积的尸骨累累,不知多少了!
可笑此人,还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且再叫他嚣张几息。
片刻之后,便叫他死在这一场大雪之中!
季秋深吸一口气,体内法力流转,天象武躯一震,只给人一股太古神岳,屹立于苍茫大雪之中的感触,气势逼人!
比之那一言不合,便是执刀杀来的齐千仞,亦是分毫不让,甚至盖压了过去!
补天之经,合季秋根本之法,百家学说,大道经文!
如今一经运转,气势恢宏,只如天威临世,气吞四海,神贯八荒!
天上神雷,听我诏令!
即使苍茫大雪滚滚而落,亦是有九天云霄神雷震颤!
季秋袖袍扬起,手腕盘旋,一缕气团召来神霄之雷,暗涵斡旋造化,脚步一扭转过身来,只一掌按下!
彭!
气海如潮,掀起满道雪浪纷飞扬起!
那血色刀芒,与神雷碰撞,将这田氏族地正中,顿时炸的一片狼藉!
但,仍可见得‘噼里啪啦’的神雷,更胜一筹。
雷光升腾而起,与骤雪汇聚,化作雷霆交加的一道浩大雪龙,横冲直撞,扑向了那先发制人的齐千仞!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偌大压力,这率先发难的血影都统,眸中嗜血更甚,未作言语,提刀便杀!
他身上的血色绷带绷开,露出了底下腐烂流血的躯壳,但其对此并未顾及,手中刀芒破空,转瞬噼出数十刀,便斩在了那大龙龙首之上!
虽说气势上仍旧不输。
但永远都在破招的路上。
他焉能赢得季秋?
一时间,偌大动静,打的整个田氏族地震动!
这田氏的神血后裔,远远观摩着这场人与神裔的厮杀,面上或是惊悚,或是不解。
他们无法理解。
一个区区的人...
怎能与神裔争锋?
只有方才退了正中大殿,将那几个从中驱逐,并被侍卫带走‘销毁’的舞女救下性命,此时正回身走来,见得大战是以驻足的田姒,才是真的明白。
为了走到这一步。
整个稷下,以及季秋这位先生。
究竟付出了多少不可思议的努力与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