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他拍了拍胸脯,语气间带着些杀气:
“有叔在,除非是那些个古老者亲自出面,不然哪怕上卿到来,我也能一一锤杀,带你从容离去!”
作为掌握兵械与攻杀的公输一脉传承者,公输仇有着不弱于诸子的实力。
虽说不可能是楚王的对手,但是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却说另一边。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离了那茶铺老远。
季秋感受着太阿渐渐平息的异动,只轻叹一声:
“干将兄啊。”
“你这一生,除却锻造兵刃,技通天人之外,真是过得颇为悲凉。”
此前在赵王城,季秋于干将死后,曾听欧冶子提起过,干将有一个孩子,只是究竟在哪儿,他也没说没提过,弄得欧冶子事后是气恼不已。
那毕竟是他俩这一脉唯一的传承者,结果到了最后,竟落了个音讯全无,你说欧冶子孤家寡人一个,连孙儿辈的面都没见,又怎能心情舒畅。
“不过好在,你儿子找到了,也算是有了个传承者。”
“我会将你之前留给楚王的东西取走。”
“然后,还归于你这一脉。”
瞅着泛着赤红微光的太阿剑,季秋轻语罢了,看向那雄伟巍峨的内城楚王宫阙,深吸一口气,只御剑而起,便随即...化虹而去!
今日而来,大张旗鼓。
所为,刺王杀驾!
...
近些日子,天色有些寒了。
微微的冷风,叫人大都喜欢蹲在家里,也不怎么出门。
毕竟除却那寥寥有数的神血权贵外,大部分底下的,也都只是一些凡民而已。
所以哪怕是楚王都丹阳,在临近寒冬的日子里,外城的茶摊生意也并不好做,只能卖些热茶暖暖身子,相较于其他时候,生意总归还是受到了几分影响。
帮着自家隐居于此的叔父,将最后一批客人好生送走,赤霄面色有些红润,走到了茶棚的外面,向那内城伟岸,直耸入云的巍峨宫阙望去,双拳捏紧,眸中饱含恨意。
如果不是因为楚王。
他那不知所踪的父亲,根本不会毫无踪迹,一直温婉贤淑的母亲,也不会祭剑而亡。
那些俯瞰云端,高高在上的神血啊...
赤霄心中呢喃着。
如果,他也能有那些游历四方的小说家,传记之中所写的那些个百家圣人,尤其是自赵国崛起的季秋季亚圣一样,有着那等经天纬地般的实力...
说不定,这楚王的头颅,也不过就是弹指便可摘得!
只可惜。
蓝衫少年有些沮丧。
他虽说尽得公输叔父真传,可距离楚王之间,却仍然是隔了一道天堑!
那是哪怕用去几百上千年的时间,都不一定能填上的鸿沟。
或许大仇得报。
也只能看看诸子百家的至强者们,究竟能不能将那变革之风,给刮拂到这楚国大地上了。
赤霄每天都看着那座楚王宫,加深着自己的印象。
就是为了叮嘱自己,莫要因为之间这如渊一般的差距,便忘却了复仇之心。
但是今天。
本来如古井无波般,一成不变的丹阳。
却是...生出了几分谁都未曾预料的变数。
轰隆隆!
一道足以震动整个丹阳的巨响,从那中心的宫阙发出!
紧随其后,是一道贯穿天地的怒吼声:
“安敢如此!
”
那威严霸道的声线,赤霄记得很清楚。
那是...每逢祭祀便会露面,以权柄压服整个楚国的王...南楚之主的声音!
冬,冬,冬!
沉闷的战鼓之声,在丹阳王城敲响震动着。
在赤霄的眼中,无数道楚国的权贵,那些个上卿、士族的身影接二连三,腾空而起,他们爆发出自身的神血,甚至还有两道古老公侯,露出了面容!
这就是南楚国的底蕴!
是曾经哪怕晋主南下,都未攻破的强横之国!
不知不觉间,在赤霄身侧,那公输家的公输仇摸着光头走了出来,也是对此大感诧异,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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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情况。”
“哪里来的大神通者,在和楚王...不,在和整个楚国的神血公侯卿士相抗?”
“匪夷所思!”
人尽敌国,这虽然是一个谁提起来,都能为之心潮澎湃,振奋不已的名词。
可当世几千年过去。
哪怕是最为强盛的神血之王,也不敢如此托大!
一时间,整个丹阳的所有人,都觉得有疯子。
即使他们看不到那一幕,是怎样的震撼人心,可固有了几千年的印象,都是叫他们先入为主,这般觉得。
然而,让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是。
本来不停敲动的古老战鼓,随着大战奏响,竟是慢慢没了声息。
不仅如此。
远方曾经高高耸立,巍峨壮阔的楚王宫阙。
也与此同时,被某种不知来源的力量一分为二,削入地表,随着‘轰隆’一声,彻底崩塌。
啪嗒。
同时崩塌的,还有诸多楚地凡民心中的那根心弦。
天空之中,有澹澹的血腥气弥漫。
那是诸王的血,是古老者的血,是属于...‘神裔’的血。
南楚之主的怒吼消逝无踪。
披甲的古老者奔赴宫阙,一去不返。
诸多卿士更是十陨其九,只余下那寥寥逃窜而出之辈,亦是断肢浴血,面露恐惧。
公输仇面色僵硬了下。
他摸着脑袋的手臂,突然不知该往哪里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