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事迹,紫衣君于周天子之躯,早已调查的清清楚楚,而正因如此,她才知晓作为一个不过是出世不到百年的年轻人,季秋担上所肩负的东西,到底是何等的沉重!
即使互为生死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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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依旧佩服,甚至升起了些许的惜才之心。
当然,其中季秋本身带来的威胁,也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因素,要是没有这一关节,紫衣君作为高高在上的神圣,俯瞰众生,也不会在意一只蝼蚁的生死与作为。
听到那神音隆隆,眼见九尊神圣亲身降临,只在一夕。
哪怕季秋走到了今日,真见到了,还是有着无穷无尽的压力,袭上心头。
但面对如此言语。
季秋却是顶着压力,神情自若,只一声轻笑,脚下便有清气浮动,将他的身影遥遥托起,亦是屹立在了这早已变色的天穹,与那诸神眸光对视,毫不露怯:
“寻道何须去往界外?”
“人间的道都没有理清理顺,就想要去求那天上的道,野心太大,有时候是会栽跟头的。”
早已沉浮多年的季秋,想起了此世大秦未立,七国蒙昧的时代,眸中平静:
“天下之病早已病入膏肓,而今历经数十年洗刷,沉疴顽疾不过方才消退,若因一人之身,可救整个天下。”
“岂有不担之理?”
“莫要再言。”
“当年天周镐京,斩去你投影与周天子之躯时我便言道,”
“若是他朝再相逢。”
“你我,当必死一人!”
季秋虽是平澹开口,但逐字逐句,却是重若千钧,如滚滚雷鸣席卷穹苍,落了下来,与此同时剑意昂扬而起,铮铮作响不休,在整座长城回荡!
剑光如焰,照亮彼方!
那嗓音与剑意,仿佛包含了抛却生死的理念,叫数十年来登临长城的守备者动容,叫那天上神圣为之变色,甚至...
心底隐约生起了恐惧。
“唉...”似乎是来自心底伸出的惋惜,又或是能亲手扼杀这等人物的庆幸,叫紫衣君复杂一叹。
继而,诸多神圣未有言语。
神通衍化,唤起漫天异象,便要击落这座由得凡民升起的万里长城!
她们无需多少言语交流。
那人既然如此决绝,则没有什么商量的必要了。
“既如此。”
“当诛!”
蓑衣老人姜尚,将手中之杆虚晃拂动,便好似穿过了长城,击在了那内核九鼎之上,叫季秋面色一变,似有受创,口中甚至咳出了血!
抓住千钧一发之机,快到了极致的一击,叫季秋未曾避开!
这就是真正的神圣,绝非昔日的投影。
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包含着无与伦比的神威,所以对敌一招不慎,就有可能满盘皆输,更何况是只身一人!
不过...
季秋也决非一人。
他抹去嘴角咳出的些许血迹,笑了。
当此时,虚空中有璀璨金龙吼出。
那大秦秦京,如今普天之下最璀璨的宫阙前,似乎有祖龙昂首,仰望天穹。
他那如鹰般的桀骜眉头一抬,似乎被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一切触怒了。
下一刻,举剑扬天:
“宵小,也敢伤吾先生否!”
拄剑帝王,一声威严如同山岳般的肃喝,仿佛是开启的征兆一般,只此言响彻天下...
那十二道兵戈气冲霄的铸金神像,同时一震。
待到光柱铺天盖地,于四海八荒升腾起时...
它们如同井喷一般,金芒贯穿天宇,连同天际,化作人间大阵——
最终...凝为一柄气息浩瀚,覆盖帝王与苍生杀伐气,似乎足以斩灭海山的虚幻巨剑,被一尊虚浮于人间的金甲神将所执,杀入穹天!
大秦祖龙,聚天下兵气,合人间运朝,铸此手段。
于大秦五十六年——
欲,弑,神,只!
紧接着,如同导火索一样。
人间走出的身影,越来越多。
大秦三十六座大学宫,通读文道至经的儒脉学士同时心有所感,不仅是他们,此时普天之下,所有的读书人。
他们此时翻阅经籍,便能得见那书卷一角,有一行原本平平无奇,但到了此天倾之时,却是闪闪发亮,熠熠生辉的字迹,夺人心魄,分外亮眼。
那是许久之前在蒙昧时代开辟儒家,如今走到了当世顶点的大先生,至圣先师曾经大成着下,足可谓振聋发聩的经文——
‘不知不可为而为之,愚人也;知其不可为而不为,贤人也;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圣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