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终究还是顾忌着几分颜面,未曾真正说出口。
但赵紫琼的态度,已经表露无疑。
她的手掌抚摸着季秋的面庞,随后慢慢抽离,缓缓凝握成拳。
半晌。
却突然将其松开,笑了。
鬓角乌黑如泉的顺滑青丝,于收回的玉指缝间滑动。
女子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但当她张开口来之后,季秋竟连呼吸都不禁停滞了一下。
“师兄。”
冷澹的声音,似乎并未夹杂着多少耐心。
“人一旦开始说谎,那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系列的借口。”
“你的眼神告诉了我,我想要知道的答桉。”
“所以,便来算一算账罢。”
人王印下,煌煌通天的威压,足以将虚空压塌,而导致这一切变数的主人,就在季秋对面。
“陛下,无双与你相伴长大,是自幼结识的同道,他的心性与人品,你应当最为了解。”
“本王虽不晓得,那天意剑仙苏七秀,到底是何等风华绝代,能叫吾子聘其为妻。”
“可八百年前的旧事时至如今,依然能叫其念念不忘,甚至不惜从元神口中,撬出那姑娘的下落,足以看得出我这孩子重情重义,不减当年。”
“换而言之,八百载岁月前尚能如此,更何况是一千多年前的经历?”
“大可不必这般动怒,毕竟自此开始,日后的时间还很长很长,有些事情说通了,便不再是事了。”
岳宏图惊愕过后,看到赵紫琼发飙,咳了一声,不动声色的走上前来,与季秋并肩。
赵紫琼这等,堪称一纪之中都是有数的气运之子,一般人绝非对手,即使是岳宏图对上,都难以胜之。
但,他是懂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皇家侄女的。
大燕女帝自幼颠沛流离,一直到了他那间颚王府后,才算是有了几分依靠,这孩子性格执拗,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就必须做到,或者说握于自己的手掌之间,不容他人忤逆。
自从季秋破界而去,此后的岁月,那种乾纲独断的性子更甚,已初有霸者威仪。
而且,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岳宏图晓得,赵紫琼对于当年的岳无双,是有着万分不舍的。
幼年时的孺慕、少女时期的憧憬、初登大位,百废待兴时,恰到好处的支撑...
他理解赵紫琼,为何能想念了季秋足足一千八百多年,直到而今都未忘却。
毕竟,这种无时无刻不在你背后,替着你负重前行,不求回应的作风,纵使心如铁石,也当能铁树花开了,更何况少女怀春,谁不慕之?
万一积攒了千百年的怒火,不慎一朝宣泄。
你不心疼,他这一千多年来,唯一的独子与骄傲,眼看着就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要是被你不小心没把控住,一巴掌给直接送走了...
岳宏图自个儿承受不住啊!
一尊元神之巅的大能,随便挥一挥手,就不是真君存在能抗衡得了的。
所以,他要站出来说两句。
而显然。
他的话,令赵紫琼本来胸脯起伏,怒火难平的心绪,稍稍卡住,看在岳宏图的面子上,不好继续‘装模做样’。
于是,赵紫琼一双秀眉只得无奈的皱了下:
“颚王叔...”
“只有在你们父子二人面前,我才不会称朕。”
“你当年,是答应过我的。”
好看的琉璃眸子,狠狠的瞅了季秋一眼,随后望向岳宏图,没有摆出什么女帝的架子,只是语气不经意间,有些埋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