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师尊?”
虽是身受重创,但随着许七幽陨落,封闭着李含舟体内与元神的那一扇门户关闭,天地间源源不断的气,便不停的往着这位年轻的元神修者,汇聚而来。
他举目望天,看着那独自垂手于轮回刀前的紫袍道人,大为震撼。
有些东西,哪怕只是望去一眼,也决然不会认错。
小主,
就在这时,那人握住了那柄暗澹的刀,回首望来,似是听到了他的失声言语,于是微微颔首:
“东洲玉京天一脉,本座去过了。”
“这一千八百多年里,你做的不错,好好休息休息吧。”
听到熟悉的口吻,用着熟悉的说教语气,即使声音不大,也并未传唱,但在场都是元神巨头,哪怕相隔千里万里,只要有心,便都与耳畔无异。
于是李含舟险些热泪盈眶,心头只觉一瞬枷锁尽去,仿佛有一张重重的担子,从他的肩头直接卸下,顿觉轻松无比,连带着说出的言语,都有些涩然:
“果然是你回来了。”
本想着说些久别重逢的话,或是叙述着这近两千载的风霜,道与这位传道的师尊听。
只不过到了头来,在如此场景下,李含舟如释重负后,元神有感,看那穹霄三劫涌动,一时心头积郁,难以宣泄,不由也只得怆然又道:
“回来了好啊。”
“也算是...结了弟子这么多年来,心中的一桩旧事。”
“那东洲基业,如无大能镇压,圣地之名怕也名不副实,如今吾师证道元神,又执帝兵,堪比北洲教主,纵使是玉衡道君在世,怕也不及。”
“所以道脉昌隆,应在预料之中,如此,我便放心了。”
“而今三劫骤降,许久不见陛下,竟能代天掌罚,将我元神引出的三道外劫隔绝,如此神通,令人惊叹。”
“但...此乃元神劫数,终归需得人渡,在旁人眼中,或许瞒天过海实属不可思议,但在我这当事人的眼里,却也只能拖拖时间而已。”
“此劫一起...便是避之不得,不过或早或晚罢了。”
李含舟调息养气,勉强恢复了几分神通,浑浊的眸子渐渐散发神光,残破的衣袖飘荡着。
他先是望向了季秋,眼中流露出释怀之色,随后向着赵紫琼,微微低头作揖。
然后...
举目,昂首。
此时。
被人王印代替的天外,有煌煌中正的天雷衍化,每一道都是堪比元神道行的修持,共计九九八十一道。
更有自九幽泉下吹起的滚滚阴火,散发着凛冽寒冷的凉意,被赑风吹拂,若应于身,纵使是那无上仙躯,纯净元神,都得为之腐朽磨损,身死魂灭!
修行元神道行的道君,单渡其一,就得小心谨慎,走遍山川大地,寻避劫之宝与脱劫秘术,谨小慎微,才能过之,哪里又能见识得到,三劫骤将,一齐加身?
古往今来,没听说过有谁这般渡过元神关内前三重劫的。
因为这不是想要更进一步,而是赤裸裸的寻死!
李含舟似乎是了却了心事。
于是目光一时之间,无畏无惧。
人王印确实强横,连元神修者自发引起的劫数都能拖延,但却并不像是百里权所想的那般不可思议。
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地既能够孕育帝者出世,又怎能等闲视之?
哪怕帝兵之威能堪称惊天纬地,也无法更替某些‘规矩’。
劫出,则必有人渡!
将许七幽陨落后,所遗留下来的那柄轮回刀执掌。
季秋还没来得及追朔探查,就见李含舟抬首,意图踏上天穹,亲渡三劫,不由眉头微皱,目有忧虑,望向了赵紫琼。
对此,催动人王印的赵紫琼轻轻摇头,传音而来:
“天地人三劫,乃是天定之数。”
“一经引起,则必要有元神修者渡之,且必须得是未曾渡过的修者,才能应劫。”
“如若有旁人干涉,则劫难加倍,而历史上,曾有元神五重天的修者强行插手,最后的结果便是...斩道之关骤然起,应验在了那尊大能的身上,最后的结局,自是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