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川很生气。
他气的不是这些人的乱砸乱打,对于馆陶大长公主针对自己一事,他其实早有所料;他生气的是霍去病,为了几只老雕,竟然能容忍别人在他杨川的封地上胡作非为,却还能不声不响。
他气的,是眼看着堂邑父都中毒了,霍去病竟然没有下来。
堂邑父是匈奴人,这一点谁都没办法改变。
就算这人身份卑微,目前尚是他杨川名下的一名仆役,属于贱籍之人。
但是。
说到底,这是他杨川的人,就算曾经有过龌龊、误解,但只要是他杨川的人,就只能由他自己去怨怒、去生气,却绝对不可让别人来欺负。
这是杨川的底线。
曹襄、霍去病这些汉帝国的权贵之人,自然打心眼里看不上堂邑父,可如此冷漠的、眼睁睁看着他杨川的人中毒,还要拼死为你守着木楼的唯一入口?
这口气,杨川咽不下去了!
这真不是他矫情,而是,这种狗屁窝囊日子,杨川受够了。
当然,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霍去病如果这会儿了还不下来,他就得重新考量一下,自己在这个狗屁汉帝国的出路问题……
听到杨川冷冰冰的话语,霍去病坐不住了。
他推开窗户,一个纵身从木楼上跃下来,随手一拳,便将一名仆役的脖子打断,并将另外一人往肋下一夹、一拧,那人便如一条死狗软倒在地。
霍去病看见杨川在人群中,犹如一条敏捷无匹的猎豹,每一次纵跃,每一个翻滚和穿插,就必然会有一二人受伤。
被剔骨刀割喉倒也罢了,以杨川的‘庖丁解牛’刀法,随便一刀子下去,必然会造成一个致命伤;最为可怕的,却还是他左手所持的那一把三棱军刺。
这种短兵刃,霍去病曾经见过一次,但并不知道其厉害之处,还以为是宰牛杀羊剁肉之物。
不料,霍去病愕然发现,杨川手中的这种棱形兵刃一旦对人体造成伤害,就是一场灾难,那个血啊,狂涌而出,即便是有人用手使劲按在上面,指头缝里却还在‘簌簌簌’的往外飚射不止。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杨川的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