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川,你就让本妾身回一趟长安城,看我不弄死那些混账!”
杨川摇头,轻声说道“不用如此麻烦。”
“你这便将密信传给你母亲,让她在长安城里如此如此这般做就行了,剩下的事情,静观其变……”
……
让陈阿娇一番闹腾,长安城里的气氛甚是诡异,朝野上下的官吏、贵人们,突然中断了一切联络,即便如刘陵的那一片院落,昔日有多么的喧闹,今日便有多么的冷清。
丞相府也差不多。
前段日子,公孙弘终于回到丞相府,却直接告病不出,一应政务皆由下面的属官人等打理,却也没什么太大的纰漏。
就连曾经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如今也极少见人,一些野猫野狗什么的,都开始在大半夜里走上大街,大摇大摆,就很是招摇。
不约而同的,狗大户们似乎都安静了下来,这让卓氏有些着急。
她一心想要将杨川家的沐浴露、洗面奶和香皂卖出去,给那少年人挣来更多的钱粮之物,以便在今后她也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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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川家铺子的后院里,南宫公主却恬淡得很。
“卓文君,你就不能消停一些?”
这一日午后,秋日暖阳,正是饮茶吃点心说闲话的好时节,卓氏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看上去有些狂躁不安。
南宫公主忍不住笑骂“你说你卓文君都这么大年纪了,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怎的,这一次便有些焦躁不安了?”
卓氏有些惆怅的说道“我想帮杨川赚一大笔钱粮,今后,也好主动给他提说我女儿的事情,可是公主殿下!”
卓氏毫无形象的瘫坐下来,抱住南宫公主的胳膊,涩声说道“可是这都一个月了,除了前几日让阿娇皇后大闹一场,弄死一个桑弘羊,咱们家的生意却没有一点起色;
甚至,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情,如今的长安城里,几乎所有人见了咱们,都会绕道而行,根本就不愿来往,这生意……还如何做得下去?”
南宫公主温厚的笑了笑,道“为何不将阿娇皇后请过来?”
卓氏一呆。
她慢慢垂下头,低声说道“如今这关系有点繁杂,卓文君都看不透杨川的路数了。”
有些话,她不敢说出来。
从面子上看,杨川是长公主平阳和大将军卫青的义子,平阳侯曹襄、冠军侯霍去病的生死兄弟,理应成为拥戴皇后卫子夫的人;可是,他同时却还是阿娇皇后的女婿、满月公主刘满此生必嫁的男人……
南宫公主笑了。
她那两只空洞的眼眶,似乎透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淡然说道“你看不透就对了。”
“杨川出身卑鄙,不仅给羌人、匈奴人当过奴隶,还给博望侯张骞当过仆役,记得上一次曹襄说过,在他归汉之初,还被那个什么狗屁史官司马谈的儿子司马迁给扣留下来,关在囚笼之中饿了三天三夜。”
“能在这般境况下活过来的人,你担心他没有什么心眼子?”
卓氏欲言又止。
南宫公主却笑着摆摆手“卓文君,你这便去一趟长门园,就说当年的南宫表姐想她了,只是因为表姐的眼睛瞎了,行动不便,只好邀请她来一趟长安城……”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串轻笑“南宫表姐,你这是明明知道我来了,就专门挑了一些好听的话说给我听?”
南宫公主转头,笑问一句“阿娇表妹?”
来者,正是阿娇。
她笑意嫣然的走过来,就坐在南宫公主身边,抓起表姐的手轻轻抚摩,叹道“大汉的那些男人和读书人都是吃屎货,当年,只被匈奴人在雁门、上郡一带袭扰,便逼着舅舅将你远嫁漠北草原,一个如花似玉、高贵无比的大汉公主,就成了匈奴畜生的玩物,想想当年,本宫就想杀人!”
南宫公主神色黯然了好一阵子,叹一口气,却又温言笑道“都过去了。”
陈阿娇冷笑一声,道“过去了?”
“是你心里过去了,还是别人心里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