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怔在原地，眼里只有那道疲惫不堪，大战了六天六夜，一身白衣早已破破烂烂，被鲜血染成血红色，满身脏污，他那么爱干净的人，仅仅是往他身上扔了些毒粉，他就能气得抓狂。

他不该是这样的！都是她把他害成这样的！

相柳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不知疲倦地砍杀敌军，辰荣义军仅剩最后一人也倒了下去。靠近相柳周围的西炎士兵也被屠杀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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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的身影摇摇欲坠，努力扶着长刀艰难站立。看着蓐收方向，露出似解脱般的微笑，可他太累了，又是失血过多，身体早已筋疲力尽。

“蓐收”挥了挥手，让士兵退下，她欲独自走上前。

“将军，小心有诈！”

“没事，所有人不许上前，违令者斩！”

相柳看着独自上前的“蓐收”，露出了敬佩的微笑，若他们不曾敌对，应该会是很好的知己。

“蓐收将军，就不怕我杀了你？”

相柳的声音沙哑戏谑，却没有嘲笑。他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个蓐收变了。

“蓐收”缓步上前，这条短短的路却像经历了一生。

“相柳…”

相柳沉默不语，眉头紧锁，似在怀疑，为何“蓐收”会双目赤红，眼中泪珠不断滑落，如将要失去挚爱般痛苦绝望

“你，是谁？”

“你希望我是谁？”

“蓐收”变回小夭模样，粲然一笑，目光凄然，颤抖地伸出手，欲抚上相柳满是脏污的脸庞。

相柳这次没有躲开，任由他的姑娘心痛地帮他擦干净脸上的脏污

“呵…你来杀我的吗？”

她不是正在与涂山璟成婚吗？为什么这么傻过来？

小夭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早已泣不成声，她知道这是假的，可她依然想给他一个圆满。姐姐说，相柳在死前一刻，把她的眼泪化进了自己眼里，就当她为他的死难过了。

这个傻子！

相柳欲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可看着颤抖的手全是血迹，无声又垂下，他撇过脑袋，冷漠地讥笑说：

“为何过来，你不是要与涂山璟成婚了吗？这不是你的选择吗？”

“相柳，我后悔了，我与他绝无可能。”

“我与你也绝无可能！”

相柳拍打开了小夭抚摸他脸的手，到了如今这地步，他就算能活，也绝不苟活，是他负了义父，背叛了兄弟，他只有以死谢罪。

“不，相柳，你听我说，这只是幻境，一切都是假的，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在你战死后，我与涂山璟和离了，我来到这陪着你，相柳，你别生我气，我还是没有听你的话，我为你殉情了…”

一双血手突兀地掐上了小夭脖子，相柳满脸怒容，血色妖瞳如要喷出火焰，他的心在滴血，所有努力都白费了吗？早知如此…

“你！你曾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活下去！”

小夭被掐得喘不上气，可她依然笑着，眼里没有一丝后悔，她真的很庆幸，若她没有那么做，哪来如今的幸福。

“相柳，我爱你，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们就命中注定般要纠缠生生世世，我不怕死了，我只怕世上再无你，所以，我来了，来找你了！”

相柳苦涩地笑起来，像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紧掐住小夭的脖颈的手将要垂落之际，被小夭一把握住，温柔地侧过脸，让他的手掌贴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庞，

相柳下意识抗拒，他的手太脏了，她本是高高在上的王姬，怎可弄脏了她。

可如今他早已筋疲力尽，哪有力气抽离小夭的手。

“小夭…我们，不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