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昌德伏的更低了。
顷刻间,县衙里所有人都站在了周幽明的面前,周幽明越过跪着的王昌德,挨个审视县衙里的人。
他们面色红润,看得出平日饮食是极好的,衙役的鞋底与护腕都是结结实实的,没有丝毫开裂的迹象。
他又转身朝王昌德平日住在衙门的房间走去,房间里放了张床,床边放了一个矮脚柜,柜子上堆了许多卷宗,他拿起那些卷宗才发现是这片区域内尚未勘破的悬案疑案,边角已经被翻得卷了起来。
那块象征着县令身份的印章,被他擦得干干净净的放在盒子里。
周幽明回到大堂,一群人仍维持着他走的姿势,他走到跪着的王昌德面前,接过他双手捧起的乌纱帽。
他看到他的手在抖。
“西县县令王昌德。”
“臣在。”
“徇私舞弊,感情用事,你可知罪?”
“臣知。”
“罚你从今日起进入半年考核期,考核期内接受全县百姓监督,半年内无污点即可继续担任西县县令。若是有污点,立马告老还乡,听见了吗?”
周幽明将乌纱帽重新戴回他头上,沉声说道。
“是,臣知罪。”
王昌德瘫下身子,声泪俱下,却忽然晃了神,他说什么?
“县令,没事了。”
最小的衙役胆子最大,上前几步扶起王县令,一群人呼啦啦的将王昌德围在中间扶他起来,王昌德抹了一把眼泪,规规矩矩给周幽明磕了个头。
“臣,多谢右相大人。”
一抬头却发现周幽明早已出了门。
王昌德又朝着天子之处磕了三个头。
“臣,谢主隆恩。”
另一边,王寡妇带着小川回布坊的时候,妮儿刚醒没多久。
“娘,你做什么去了?”
“娘去接小川回家了,那孙大壮被判了八年,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其余的事情,王寡妇不准备告诉她了。
“真的吗?真的吗?”
妮儿的眼泪掉下来,抱着小川趴在王寡妇的膝盖上哭泣。
“没事了,没事了。”王寡妇流着泪,一下下摸着她的头发。“你是最勇敢的孩子,娘知道,娘都知道。”
妮儿袖子里仅剩的黄符,顷刻间化为灰烬。
同时,在酒坊买酒的姜芜也感受到了。
“怎么了?”小黄问她。
“没什么。”姜芜从荷包里掏出银子递给老板。“走吧,回去了。”
因果断了。
我与你之间,也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