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日没怎么睡好,又起的太早梳妆,路途中偶尔的颠簸让姜芜靠在马车壁上昏昏欲睡。
马车骤然一下停住,姜芜往前拱了一下,额头磕在了发鬓前垂的一小撮珠帘上,她揉了揉磕的有些发痛的额头,门外的车夫敲了敲马车壁。
“姜姑娘,到了。”
姜芜给了银子,蔡宏文见她来了,赶忙迎了上来,而站在另一侧的蔡彤彤,揪着帕子站在门口张望着,像是在等着什么。
另一边的知音坊。
知音坊的东家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今日也不知道吹了什么风,一大早将三皇子这尊大佛吹了过来,指名道姓要听花南鸢唱曲儿。
花南鸢推脱有要事,死活不上。
两边谁也不肯让步,场面一度僵持不下,花南鸢歇息的房里,东家拽着花南鸢的袖子。
“我求你了,唱一曲吧,就唱一曲,唱完你再去,你若是不唱,惹了他不高兴,他一冲动之下,血洗知音坊也是有可能的啊。”
花南鸢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一动不动,抚摸着手中的一个手雕的木质妆盒,眼神缱绻,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你说句话啊你。”
东家一甩花南鸢的袖子,他快走几步,坐在花南鸢房里的凳子上捂着脸。
“你这是想逼死我啊你。”
花南鸢住的房门被敲响。
“东家,楼下人在催了。”
是知音坊的大当家。
“罢了,罢了。”东家带着泪干笑了几声,站起身来,转身向外走去。“完喽,都完喽。”
“催什么催。”花南鸢在东家踏出门时率先出了声,将梳子啪的一声扣在桌子上。“在扮了,着什么急。”
“诶,我这就去下面说一声,您慢慢扮着。不急,不急。”
大当家应了一声,欢欢喜喜的下楼去了,丝毫没察觉出房里的暗流涌动。
花南鸢掏出梳妆盒里的口脂。
“说好了,就唱这一曲,一曲唱完了我就走。”
“好。”
东家赶忙抬手拿搭在架子上的戏服,将戏服上的褶子细细捋平,他给花南鸢戴上凤冠,将凤冠上的珍珠流苏细细捋顺了,花南鸢披着一身大红喜袍,亦步亦趋的上了台。
台下只有三皇子和他带来的护卫,他刚一开口,三皇子带头鼓起掌来。
“愣着干嘛,鼓掌啊。”
三皇子甩了甩手里的折扇,点了点自己身边的护卫随从,不过眨眼之间,他便赢得了台下仅有几人的全部喝彩。
唱到情深处时,他掉下了几滴眼泪,不知是为曲中人悲伤,还是为自己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