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奇怪地回头四顾，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男人半边身子歪斜，似乎不怎么听使唤，再看他的脸，消瘦，枯槁，皱纹很深。

她没想过还能再见到这张脸。

也没想过这张脸垂垂老也是什么模样，如今看，不过跟普通的老头子没什么区别。

她微微一笑，打招呼，“霍先生……”

霍晏霆痴呆一般紧紧盯着肖玲，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她。

她穿着浅紫色大衣，头发随意挽起，阳光下，皮肤白皙，眼角虽有皱纹，但看起来依然年轻。

“玲……”他唇瓣抖动，激动到几乎说不出话，想问问她腿什么时候好的，又惭愧到问不出口。

还是肖玲善解人意，她朝他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他，“我以前跟你一样，也整天坐轮椅，是舟舟，十年如一日从没放弃过要治好我，他研发的药，治好了我的神经损伤，让我重新站了起来。”

“舟舟对我很好，很爱我，他妻子林娇，对我更好，也很敬爱我，经常带我去做各种SPA，保养项目，我的状态被他们调理的越来越年轻。”

“闲暇时，他们和兴伯一起开我玩笑，让我去找个男朋友谈恋爱。”

“年轻真好啊。”

她静静诉说日常生活，不像炫耀，却无声地扎痛霍晏霆的心脏。

他双臂用力撑着轮椅扶手，努力仰着脸看她，冬日阳光沐浴在她脸上，散发圣洁恬淡的光辉。

再看他，报应，一切都是报应。

“对了，听说肖薇尿毒症死在狱中了，你一定很伤心难过吧，毕竟她是你这辈子的真爱。”

肖玲像是与老朋友闲谈一般的语气，甚至流露着一丝怜悯，让霍晏霆痛到极点，他咬紧牙关，“对不起玲，是我错了，我不爱肖薇，我……”只爱你。

话未说完，忽然被打断。

“妈……”霍寒舟大步朝着这边走来，看到肖玲才松了一口气，“皎皎那边好了，我们回家吧。”

肖玲笑笑，目光轻巧掠过霍晏霆，跟着霍寒舟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