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这名字怎么叫恐惧啊?

“他说的不错,我们是否应该有更合理的解决方案?”

苏临皱眉思索道,阿列克斯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去阻拦芬里尔,说白了就是送死,除了拖延时间外没有什么用。

一旦阿列克斯战死了,那么叶尼塞帝国就连与芬里尔周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阿列克斯坐下来,从储物空间拿出一瓶酒,打开盖子就喝了起来。

这让苏临哑然,这里可是军营,您作为元帅这样带头喝酒真的好吗?

可看着男人眼中带着的忧郁和决意,他又觉得没什么不好的,也许阿列克斯都明白。

“国内的资源已经在调动,下午就会有结果,由你接收后,我们希望得到一座神城,而人员的迁徙安排已经在执行了。”

阿列克斯一口饮尽瓶中酒后,将瓶子重重的放在桌上,“有了稳定的神城将居民保护起来,我们才能放手一战,有机会反击。”

他看向苏临,“为此,我们需要时间。”

“老哥能拦它多久?”

苏临思索道,如果阿列克斯能阻拦芬里尔北上,最终又能全身而退的话,的确是个执行方案。

神城的防御力不是现代城市能比的,以神城为据点打防守战,才是长久之计。

阿列克斯伸出手掌,“五天,我能拦它五天,但这段时间,防线不能被其他异兽攻破。”

“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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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临有些意外,要知道阿列克斯之前可是被伤势未愈的芬里尔打成半死的。

阿列克斯咧嘴笑了笑,脸上的大胡子也跟着动,“我也不是白挨了两次打,有做一些布置,这次就算无法击败芬里尔,拦下它不成问题。”

阿列克斯说着起身,看向身后的地图,手在上面画线,“我会在今晚将它引入太平洋海岸,避免在内地作战的风波冲击到我们的防线。”

说着,他又变出一瓶酒吨吨吨了起来,居然是用纯正的中文字正腔圆的骂了句,“特么的,如果不是是在老子的土地上跟那畜生打,也不至于这么憋屈,这次要换地方!”

苏临听出了阿列克斯的话外音,也就是说,前几次交手,阿列克斯或许是顾忌同伴或后方的军队人民,才没有拿出真正的全力。

只能说这个级别的强者动手声势太大了,如果阿列克斯还要顾忌战斗余波不伤及国土人们的话,的确太过被动。

“老哥有把握引开它?”

苏临好奇的是阿列克斯准备用什么手段引走芬里尔,要知道那个等级的异兽智商极高,如果摧毁人类的文明才是它的目的,恐怕没人拦它的话,它根本不会理阿列克斯,而是会直接北上。

“当然,它不会放过我的。”

阿列克斯咧嘴笑了笑,“上次我把它打流产了,那是只母狼。”

苏临哑然失笑,心说那芬里尔的确不会放过阿列克斯,只要阿列克斯现身,会追阿列克斯到天涯海角。

说不定芬里尔也未必就痊愈了,只是因为很急了阿列克斯,所以才提前出关,要找阿列克斯报复。

只不过多半芬里尔不会想到,阿列克斯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这个计划无疑是危险的,直面一尊暴怒的神话巨兽,不死不休,阿列克斯说是去拖延时间,但他能活着回来的概率很小。

因为阿列克斯很难斩杀那只巨狼,但他也不能逃回来,那样就会把灾难引向人民。

“阿列克斯元帅,我有一个疑问。”

此时,陆知雪开口了。

“请说。”

阿列克斯同样重视这位圣教圣女,或者说比起苏临,他更欣赏同为近战强者的陆知雪。

“您又是为什么而战呢?”

陆知雪认真的问道,她见过不少异人,战斗的理由千奇百怪,但强者们战斗的理由似乎总是很抽象。

比如她曾询问过圣教教主,教主就回答的很敷衍,她感觉那不是真正的理由。

昆仑学院的柳无涯她不清楚,但她想那种人本就是家国情怀很重,可以抛头颅洒热血的那种。

她认为圣教教主不是那种人,可她也依旧奋战至此,甚至现在去了某个地方,恐怕回不来了。

而眼前的阿列克斯元帅,她感受的出来,驱使对方战斗的,并不是什么爱国情怀,而是一些其他的东西。

要说,以阿列克斯元帅的实力,天下大可去得,早已经是非人类了,说不定跑到火星也能活呢,又为什么要去参与一场几乎是送死的战斗呢?

她昨天询问过安妮卡,阿列克斯元帅并没有亲人,他年纪本身就很大了,父母不再世,他没有结婚,也就没有子嗣,按说是个了无牵挂的人。

陆知雪自己战斗的理由很简单,一方面她不想死,另一方面她发现自己喜欢战斗中生死一线的刺激,再者,她希望变强能保护自己重视的人。

阿列克斯听到陆知雪的问题,坐在那里有些出神,之后笑了笑,“其实我也有想过当逃兵,放下一切远走高飞,甚至在副本内找个世界卡漏洞不回来了。”

他坐在那里,抽出一支雪茄,也不修剪直接点上,深深的抽了一口,浓浓的烟雾自他的鼻孔中涌出,这是个抽雪茄过肺的老烟枪了。

可苏临昨天没见阿列克斯抽过烟,看那烟盒很是老旧,还留有一处弹孔,可能是他年轻时战场上用过的,也或许是长辈赠予。

“我年轻时,是个花花公子,整日花天酒地,父亲对我很失望。”

阿列克斯回忆道,“他是一名高级军官,希望我能够参军,光耀族谱,希望我能承担起保家卫国的责任,我并不想搞这些,我年轻的时候只想当个酿酒师,开一家自己的酒吧,跟狐朋狗友们聊天喝酒,听姑娘们倾吐心声。”

苏临也坐了下来,静心倾听阿列克斯的讲述,因为他知道,阿列克斯并不是真的跟他们很熟,说这些,也不只是为了回答陆知雪的问题。

而是因为阿列克斯没什么人说遗言了,国内另一位40多级的强者远在北境,莫斯科南部的军区中最强的异人也只有三十五级。

他们或许对阿列克斯很敬重,见面的次数也很多,但同样跟阿列克斯不熟。

强者都是孤单的,阿列克斯也知道自己可能回不来了,甚至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到时候能活下去的,只能是异国的自己和陆知雪,因为他们还有退路。

“我的志向在父亲看来是不值一提的玩物丧志,我不听他的安排,和他经常吵架离家出走,每次走的时候我都从抽屉里偷拿一笔钱,出了们就兴高采烈,和一群狐朋狗友去鬼混,每晚都睡不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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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克斯的脸藏在雪茄浓厚的烟雾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父亲也会来找我,有时候在酒吧抓到我,有时候是在旅馆的床上,后来我有经验了,也有人会给我通风报信,我每次都跑,跑的很快,老家伙根本追不上我。”

他笑了笑,还笑出了声,“老家伙在战场上伤了腿,当然跑不过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我每次都跑的一骑绝尘,还会回头看他滑稽的样子,我说别费力气了,你都追不上我。”

他深深的抽了口雪茄,“老家伙就在后面破口大骂,说我根本不是想当个酿酒师,只是想逃避责任,只是不想去服兵役,只是想每日花天酒地的玩。”

阿列克斯顿了下,“他说得对,我就是想玩,我们家不算很有钱,但也算富裕,我心说老家伙在战场上受了一辈子罪,我为什么还要去受这个罪?难道他就不是为了让儿孙享福的吗?”

阿列克斯又喝了口酒,“我其实并不排斥去当兵,也不是没有荣辱心,想那么不务正业一辈子,但我只是不想什么事都听老家伙的吩咐,连我的人生要怎么来都要听他安排,说白了,我那时候挺叛逆的。”

“后来,有一次,我跟老家伙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好几个月,我在酒吧里搂着女人和朋友聊天喝酒时,外面有人冲进来,气喘吁吁的跟我说;‘你老爹……你老爹……’”

阿列克斯还学着他朋友的语气,神态和动作都很夸张。

他继续道:“我当时很从容,因为我已经有了丰富的逃跑经验,只是笑着说急什么,老家伙腿脚不利索,追都追不上我。”

他顿了下,喝了口酒,“可他告诉我,我老爹不行了,躺在医院临终前,想见我最后一面。”

“我当时手中的酒杯坠落在地,摔得粉碎,旁边朋友和女伴的话语声都听不到了,我起身就冲出酒馆。”

“可等我赶到医院时,老爹已经在停尸间等我了,那时候我才知道……”

阿列克斯狠狠的抽了口雪茄,烟雾遮掩面庞,“……这回轮到我追不上他了。”

他笑了笑,“我母亲去世的早,是老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在老爹的葬礼上,我才想起来,我小时候好像是很崇拜老爹的,还说长大了要向老爹一样保家卫国。”

“可后来我忘了自己的梦想,或者说意识到梦想中要承担的那份责任过于沉重,加上逆反心理,才整日与老爹吵架,我嘴上嚷嚷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实际上只是在外面鬼混,我害怕参军、害怕战争、更害怕不能像老爹一样做个称职的军人。”

阿列克斯喝了口伏特加,“于是我做了逃兵,老爹追也追不到的逃兵,明明这个逃兵小时候也曾想做一名保护人民的军人,逃兵在葬礼上回头了,回到了他该在的战场,却再也追不上那个瘸腿的老家伙。”

他看向陆知雪,“我的确不是什么爱国者,但我是个军人,而我也不想在追上老爹时,被吐吐沫。”

苏临听完阿列克斯的故事有些沉默,他知道这个男人最终还是被父亲的意志所主宰了,但那也是他最初的梦想。

如今他是人民群众的精神寄托,阿列克斯不会再当逃兵了。

“敬老家伙,敬我们年轻时的梦想。”

阿列克斯举起酒瓶,一饮而尽。

…………

阿列克斯走了,没有带一名异人,安排好了战略方针后,一个人前往了南方,要去找芬里尔决战。

苏临什么忙也帮不上,他只能做一个故事的倾听者,然后再莫斯科南部的战线尽自己的力。

下午他收到了叶尼塞帝国汇聚的资产,将神城交付给了叶尼塞帝国皇室的异人,这座神城会在莫斯科三省中央建立,将叶尼塞帝国如今还幸存的民众全部迁移进去。

只要完成了迁移行动,阿列克斯就可以撤回来,他并不是没有生还的希望。

不如说,这个战略目标设定的大前提就是要阿列克斯还活着,否则只有神城是不可能挡得住芬里尔的。

但叶尼塞帝国没得选,除了阿列克斯没人能拖住芬里尔,只能进行豪赌。

生活就是这样会开玩笑,明明自己昨天才抵达叶尼塞帝国,明明研究员预估的芬里尔苏醒时间还要两个月。

如果自己早来几天,或是芬里尔晚醒一段时间,那阿列克斯就不用去执行这种必死性任务了。

苏临佩服阿列克斯内在的成熟稳重,他在得知芬里尔苏醒时根本没有抱怨过命运的不公,或者老天对时间的安排太不巧。

他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所以他没有愤怒,做他该做的事。

交接完神城后,苏临回到了南部战区,陆知雪和他并肩站在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