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有准备好的干净衣裙,还有之前谢淮序特意命石竹带上的貂裘。
“乖,先把衣裳换了,别碰到脚。”谢淮序为她脱下蓑衣,露出了内里先前被打湿而狼狈的衣裙,也露出白嫩如豆腐般的双脚。
当然,右脚踝处的那一抹红肿此刻就显得有些碍眼了。
靠的近些,谢淮序甚至还可以感受到她周身冒出的凉意,冬日的雨,冰冷而刺骨。
即便遮了伞,有时也并无太大用处,更何况今夜这般大的雨。
若是不换衣裳,恐怕女孩的身子受不住。
想着,他便想起初时借宿那夜,合欢周身那犹如冰窖般的冷意,与苍白的小脸。
虽然后来很快便恢复了,但还是在谢淮序心中浅浅留下了些影子。
“那淮舟不能走。”合欢瞧着他,眼眶还有些红,犹如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
“好,不走。”谢淮序心中微涩,摸了摸她微冰的小脸,“我就在马车外,等你换好了便进来。”
“那,那不许骗我。”合欢仰着小脸,乌黑如珍珠般的眸子闪烁着微弱的不安。
谢淮序喉间仿佛被什么堵住,将她抱进了怀里,哑声道,“好,不骗。”
他知道是他曾经那些行为伤害到了她,令她产生了不安,害怕。
感受着他体温的合欢双眼眨了眨,终是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不久,谢淮序穿着蓑衣推开冬日马车厚重的木门,坐在了车板处。
此时,正值深夜,周遭皆是黑压压一片。
除了雨声便是马车声和众人的脚步声。
不过,这些声音很快便分散开,因为找到人的兄弟皆要去通知其他人。
很快,主道上便只剩下马车声和雨声。
不过,片刻后,“淮舟。”
一道轻柔娇糯的唤声响起,驾着马车的石竹只觉心头一颤,怨不得公子对合欢姑娘心软,就这声音,恐怕是个男子都狠不下心。
更何况,合欢姑娘还生了一副绝好的容貌,虽失忆懵懂,但天真单纯,且对公子一片真心。
即便那般怕黑,怕生人,但还是为了公子从山城追来了谢家村。
就冲这件事,就知她对公子究竟有多真心了。
而他都这般想,更何况谢淮序呢?
温暖烘着炭火的马车内,合欢被厚厚的貂裘包裹着,显的越发小小的一只,坐在柔软的卧榻上。
而她的正前方,谢淮序正半跪着将她受伤的那只脚踝放在他的腿侧。
红肿的脚踝经过刚刚合欢换衣裳时的不注意,仿佛又红了些,犹如白雪中的红梅,徒添了一分欲色。
谢淮序眸色暗了暗,拿起提前备好的药箱,取出跌打损伤的药油,为她揉着。
“嘶…淮舟轻点。”
合欢受不了这般重的力道,脚踝一缩,疼得红红的眼眶都涌出了些泪意,双眼湿漉漉的,瞧着可怜极了。
谢淮序看着她,喉咙滚了滚,“轻点不会好。”
他的声音有些哑,莫名带了些什么,可还没等合欢想太多,脚踝处的疼意便令她瘫软在了卧塌上。
“淮舟,疼。”
合欢根本不知道她现在有多令人疯狂。
因疼痛而瘫软的墨发微乱,甚至有那么两缕黏在唇边,红着的眼眶含着泪的漂亮双眼多了分脆弱以及不为人知的妩媚。
那是独属于她的艳色,只展现在他面前的艳色。
谢淮序漆黑的眸子越发暗了几分,喉间仿佛起了火,烧的他全身都紧紧绷起。
谢淮序不敢再看她,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因合欢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脚踝微微有些肿而已,所以很快便擦好了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