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石见到这一幕,也想通了她疼痛的来由。当下并未再做搀扶,只是压低了声音,淡淡道:“这一辈子,你都不要再想反抗我了。如今你是我的灵魂奴仆,我们灵魂相连,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的。”
沈雅婷忍着疼痛,咬牙切齿的瞪了过去:“狗贼,我宁可跟你同归于尽!”
阮石笑了笑:“性子真烈,可惜啊,就连同归于尽你也做不到。灵魂奴仆是绝对无法弑主的,就算仅仅有这样的念头也会让你痛不欲生,连买凶也是办不到的。”
在沈雅婷再一次被灵魂中的痛苦折磨得浑身抽搐时,阮石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强行将她揽了过来,让她和自己并肩而立,同时凑在她耳边低笑道:“生活就是这样,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学着去享受吧。昨天晚上,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么——?”
不同于这一边的“春意融融”,此时焚天派的席位上,则是一片大战来临前的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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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凉城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师父,我想通了。我一定会在这场比赛中,查清他的真实身份。”注视着此时依然空旷的擂台,声音也是渐渐的低沉了下去:“如果他不是魔,那么,我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了他;但如果他真的是魔,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促使墨凉城心态大幅度转变的,主要还是那名星宿宗少主的死亡。
之前的林嘉祥,在开赛前他根本就不认识,即使死了,对他来说也仅仅是“叶朔杀了一个人”。他对叶朔虽然同样有怨,但那仅仅是出于道德的愤慨。
但是星宿宗少主的死,对墨凉城而言,则是代表着“叶朔杀了一个我认识的人”。两者的意义自然大不相同。
并且从这件事中,他也充分看到了魔的残忍和狡诈,这个认知让他心凉。如果对方真的是魔,那么他屠杀人类就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哪怕你再有一腔赤诚,也捂不热魔那颗冰冷的心。
如果对方仅仅是一个嗜杀的修灵者,墨凉城也并不会有什么替天行道的伟大觉悟。可是如果对方是魔,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这是两个种族之间的战争,并且,是彼此都想将对方灭绝的战争!对魔族的仁慈,会是对全人类的残忍。墨凉城绝不敢拿自己家人的安全,去赌这一份真假难辨的友情。
即使已经下定了决心,但墨凉城还是给叶朔留了最后的一分余地。在这张擂台上,除非能够确认对方是魔,否则他绝不会轻易的动杀手。这也算是他,最后的仁至义尽了吧。
虚无极在墨凉城说话的同时,也不忘以灵魂力量检视他的周身。那棵黑暗之羽的树苗,此时大约是长到了三分之二的高度,这个差距,等他在擂台上见到叶朔露出魔相,应该也可以立刻被弥补的。自己的计划,眼看就快要实现了,一统六门,更是指日可待!
同时,虚无极还注意到了另一件事。墨凉城刚才在说起叶朔时,他的眼神始终清明,再也不会因为负面情绪的出现而备受折磨了。
现在已经不会痛了么?莫非黑暗之羽生长到一定的高度,就不会再反噬宿主了?虚无极又是激动又是担心。
一方面,自己的弟子不用受苦自然是好,但他又不能不顾虑到,万一墨凉城因为此时的决心,内心完全平静下来,不再产生仇恨,无法再刺激黑暗之羽生长,到了最后关头他再度感情用事该怎么办?
人的感情太过复杂多变,有太多人就因为被感情左右,忘记了自己的许诺和誓言,最终做出与本愿背道而驰之事。因此相比之下,虚无极还是更相信黑暗之羽。
“不过城儿,你也要知道,一旦在擂台上杀死他,势必将会背负玄天派全体的憎恨,你……是真的想清楚了么?”随后虚无极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即使是到了最后的关头,他也仍然没有放弃让黑暗之羽升高的努力。
墨凉城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已经有这个觉悟了。而且不仅仅是玄天派,杀死一个参赛选手,我一定会遭到所有人的敌视和恐惧,甚至是将我看成真正的恶魔。但是只要能让这定天山脉免遭魔的威胁,我愿意……一个人背负这份憎恨。”
“至于玄天派的其他人,”墨凉城冷静的目光投向了玄天派的方向,祈岚和顾问正在围着叶朔说笑,为他加油鼓劲,赫连凤正在为他整理衣领……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自己或许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吧。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人魔之别,他们注定势不两立。
“他们跟一个魔物朝夕相伴,迟早也会受他所害,我现在的做法,同样是救了他们,将来,我想他们会理解的。如果他们执迷不悟,那就是执意与魔物为伍,自甘堕落,到那个时候,我……就不会再在意他们的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