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番醒来乍然而起的头痛欲裂,属实让时瑜无法凝神。
她费劲撑起身子,轻声唤道:“景渊。”
房间里还是悄无声息,却凭空多出了一道身影,他就站在床前,顿了顿道:“小姐。”
“将帘帐掀开。”她声音听着虚弱至极,这几个字让人都有些力不从心。
他听闻原地愣了片刻,随后语调平缓着推辞,“怕是于理不合。”
一时之间两人无言,空气仿佛都凝固,随即时瑜一声叹息般的轻笑。
“景渊,我让你掀开。”
说这话的人虚弱到像是一句轻叹,语调也毫无威胁,如同与友人交流的平淡徐缓,却偏偏好似巨石砸在景渊心口,微妙的感觉如同闪电迅速传遍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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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鬼使神差的抬手……
他虽几年前起就在暗处保护她,但能让顶级暗卫出手的机会极少,甚至他们基本没有碰面。
小姐知道他的名字不稀奇,但又为何是这般熟稔的语气。
而他下意识的行为,更是无法解释。
轻柔纱帐被徐徐撩开,那道纤细瘦弱的身体就这么撞进他眼底。
那张精致又熟悉的脸苍白到毫无血色,他在她身边数年,这也是他最常见到的模样。
但当两人视线交汇,他清晰地捕捉到她眉眼中自然流露出的上位者气势,以及夹杂着一丝怀念的打量,这些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又在心底生出说不明的情绪。
这不是时瑜。
换而言之,这并不是往日的时瑜。
几乎是在瞬间就意识到,他身侧自然垂落的手也自然而然移向腰间,直至碰到隐藏的暗器。
他在做这一系列动作时,目光捕捉着她的表情,看着她渐渐蹙起眉头,视线也挪向了自己腰间的手。
随后就瞧见她掀起眼帘,对上他打探的目光,正色道:“你觉得我不是时瑜,还会是谁。”
马车门他自然检查过,无人攻破,也从未开启,人没有被掉包,这只会是时家的小小姐,不可能会是任何人。
两人视线碰撞,无论哪方都不退不让。
片刻后,景渊不着痕迹收手,语气笃定,“小姐自然就是小姐,属下多想了。”
他说话同时也在后退,话音落,纱帐随着悠悠落下,一点点把人相互遮了个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