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慢悠悠行在小道上,在层层锦纱的遮掩下,依旧显得繁贵富丽,车夫松松握着缰绳,漫不经心地驱车。
在晃晃悠悠前进中,车内人也被摇的昏昏欲睡。
非晚一下接一下的点着头,硬撑着没睡过去,于是自然也不知晓,马车已经被缓缓逼停。
车夫身子僵硬,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这阵仗。
嘴巴像是被焊牢,竟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虽是被临时雇来驾车,却也没人告诉他居然有人敢劫时家的车。
这些人也怕是不要命了……
面前一行十余人,都驾着良驹,皆是身穿便于行动的深色衣袍,瞧着布料还并不便宜,尤其是领头那位,虽显气宇非凡但眉眼仍有帝王凌厉之风。
“车里有几人?”气宇非凡的领头人开口问道。
车夫不敢应声,只能沉默以对。
而领头人——齐恪好似意料之中的点点头,微微扯了扯嘴角,轻飘飘道:“那就连马车也带走。”
连人带货,一个不留。
音落,他紧了紧缰绳,马向前挪动几步,致使他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下,嘴角带着笑,仿佛仍是当年那胆大恣意、名动京城的少年将军。
他甚至不用猜,都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
就正如困倦的非晚,虽被走走停停的马车晃悠的有些恍惚,却知道今日八成会有人来劫车。
但她也更是心甘情愿坐在车里的。
至于为什么……
因为那是她暗藏心底多年的不可言说,是自年少起的执念,更是小姐为她留下的一条退路。
……
湖面在阳光下波光熠熠,好似无数闪烁夺目的宝石铺就,船舫正停靠于岸边阴凉处,穿堂风携着悠悠琴音传出好远。
景渊稳稳端着药碗,一手掀开珠帘。
琴师们见状都默默收了声,微微欠身后抱着琴离去。
“你只知道每日盯着我喝药。”时瑜视线从他手中扫过,面无表情道。
漆黑的药碗被轻轻放在眼前。
景渊看着她这漠然冷淡的样子,只觉方才看到那堆琴师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他故作自然道:“我自然也是会抚琴的,小姐不如将那群人给二少爷送回去。”
话说的故作自然,但僵硬的动作也把人出卖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