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渊后知后觉,飞快拿掉时瑜的手,语气里带着些咬牙切齿。
时瑜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语气理所当然,“拿药啊,你现在脉搏这么弱,不用药的话,是在等着晕过去,然后让玄影来抬你回御安王府吗?”
萧渊动作一顿,快速摸出药,当着她的面塞进嘴里。
“你直说就行。”他含着药轻声嘀咕,“姑娘家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医者仁心,学了医怎会在意这些,百年后不过都是枯骨罢了。”时瑜知晓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特意端着不以为然的语气。
可后者还是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瑜干脆不多在理会,而是转头看向四周。
浓云散去,朗月当空。
地上的一片狼藉,在此时被照得一清二楚,不仅有散乱的兵器,还有诸多凌乱鲜红的血迹,那也刚咽气不久的尸体,同样横七竖八地躺成一片。
“稍后有人会过来,你倘若担心麻烦,最好趁现在尽早离开。”萧渊察觉到她的动作,便出声叮嘱着。
闻言,时瑜也大致猜到情况——多半是皇帝设局,萧渊充当了鱼饵。
先且不说宫中排查有多严谨,就今日宫宴而言,必定会全力彻进出之人且戒备森严。至于刀剑一类的兵器,更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大量进来,毕竟无人能在天子眼皮底下这般一手遮天。
除非上头那位刻意放水。
以及面对这般混乱厮杀后的局面,玄影断然不会将他主子一人留在原地。
除非,所有事情都在掌控之内。
皇上有想除之人,不知以何等条件说服萧渊以身引诱,哪怕连这场暗杀……都在计划之中有序发生。
唯有她的来到,是其中唯一变数。
时瑜视线落到萧渊脸上,“值得你以命相抵的倒也少见。”她声音放得很轻,却也正好一字不差地落入他耳中。
萧渊微微正色,也瞧了时瑜片刻。
“本就觉得公主与传言不符,如今看来倒是明察万物,”他语气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眸发亮,似乎对时瑜饶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