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修仙界,但为了迎合日月轮回,在太阳即将出来的时候也会降下露水。
带着灵力的露水却是比普通的露水寒冷许多,冷到赵招招觉得不应该出现在修仙之人身上的风湿都来了。
指尖动了动,她明白她应该要回去休息一下,而不是一直在这里头脑风暴胡思乱想。
或许在刚才云尽染用那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就该怼回去,她又不是求他教的。
但踩在地上的脚却犹如上了千斤坠,一动不能动。
心里反倒是因为各种情绪越想越气,越想越闷。
堪称是退一步越想越亏。
不安和羞耻变成了流动的毒液,将她包裹其间。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曾经知世事已犯世事的时候。
不知者无罪,大多数人可以对着其他人说,对着自己说。
可赵招招不在大多数人之间。
少女甩了甩头发,水灵灵的眼睛因为长时间发呆有些干涩,伴随着甩头的动作盈上了泪花。
“啧~”
她轻轻发出一道声音。
用手将绿色的小脸揉了个乱七八糟,顺带糊弄去了泪花。
搞什么啊——
又犯病了。
要开心,要沉稳,要自在,要阳光。
在胡乱揉自己脸的间隙里,那张僵了一晚上的脸逐渐弯起了嘴角。
若不是配着那一双红似兔子的眼睛也算得上是一个温和柔美的笑容,但搭上了,怎么看怎么都是强颜欢笑。
双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赵招招开始往回行走,想那么多没用。
睡一觉就好了。
从僵硬站在原地到变成潇洒离去的姿态转变的很快,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又像是仓惶的想要逃离这里。
陷入自我纠结的少女并没有发现在身后厚厚的云层中,两个身影正悄悄地观察着她。
“怎么样,看出来什么了嘛?”秦是非的手大喇喇的挎在白榆的身上,笑道。
白榆点头“看出来了。”
放在肩处的手“嗖”的一下收回去,变成了带着金色发饰的人在他面前,一副认真样子问道“真的,看出什么来了?”
白榆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到了秦是非的……头饰上。
定格三秒,捂住了秦是非的脸往旁边一推“看出来你是想找事了。”
秦是非也不生气,只是乐呵呵的继续靠近白榆,说着自己的猜想“我本来觉着这次的人里,最让我省心和不省心的人都和刚才那两人没有关系。可如今看来,可真不是这么回事。”
少年说着说着还学着赵招招刚才拍脸的动作拍了几下,两手呈拳状托着小脸,笑嘻嘻的。
若不是那双一点没有笑意晦暗的眸子,白榆差点信了(才怪)。
白榆听闻侧目看着秦是非,打量了一下,肯定道“你的眼光一向不好。”
秦是非嘴角抽搐,默默看着秦是非“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我就不会和你打。”
谁知被威胁的人点了点头说着“嗯,你打不过我。”
秦是非“……”
沉默了三秒,他诚恳的开口“有一说一,我真的觉得咱的琉璃心真没有必要修了,就你这样的就应该去箴言阁,都不用训练拉出去,直接死一大片。”
“彼此彼此。”白榆看着秦是非,很是诚恳的说着。
“这可不彼此啊,我逍遥真人的谣可不是那么好造的。”不安分的手再次试图搭上去却被一只长管敲了敲手。
“凌煌现在都能变成笛子了啊。”秦是非感慨的看着白榆手中原本为白玉如今却散发着金光的长萧,不禁回忆起他们金丹劫时候的事情。
凌煌本体为长弓,是曾经的龙族为了爱人亲手将自己的一截骨头拆下来辅以龙筋龙须制作而成的一把神器。
而偏偏,这把弓原本秦是非看中的。
这其间种种,白榆只是瞪了秦是非一眼,不再言说。
是什么蒙蔽了他的双眼,是秦是非这永远吊儿郎当的态度啊。
“不过,你是否有发现云尽染身上有些奇怪?”白榆在秦是非稍微正经一点的状态下开口问道。
“确实。”说到正题,秦是非也不是那么的吊儿郎当了“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
“口不对心的别扭感。”
像是那些话他本来就想说,但因为一些东西他是带着恶意来的。